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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骄(68)

沈以承回过头,目光深沉地看向他母亲。

周晴失望地看着他,“阿承,你如今大了,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

沈以承盯住她母亲看一会儿,唇角渐渐勾起一丝冷笑,“怎么?又要请家法吗?”

*

周晴出身贫寒,当年来海市念大学,认识了沈以承的父亲,她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成功嫁进沈家。

因她身份低微,刚嫁进沈家的时候受了不少排挤。沈家人多,妯娌之间又爱攀比,爱讲是非。她靠着怀孕嫁进来,自然被她们在背后说得很难听。

说她野鸡也想变凤凰,一个乡巴佬,靠着肚子里的种成功嫁进豪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周晴是个要强的性子,又懂隐忍,她努力学习上流社会的各种社交礼仪,学习穿衣打扮,更重要的是,她努力学习金融,学习管理,努力了两三年,终于被老爷子看到,当着一大家人的面夸奖了她的能力。

孩子出生以后,她更是将孩子当做她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的筹码。

她把之前对自己的那股狠劲儿也用到了沈以承身上,她对他极其严格,在沈以承的记忆中,他是没有童年的,从有记忆开始,每天都被关在家里学各种东西。

六岁那年,爷爷看中他,亲自培养他。周晴见老爷子看中她的儿子,心中对沈以承更是殷殷期盼,只盼着沈以承能够争气,有朝一日,让老爷子将公司交到沈以承手里。

到那一天,她才能够真正扬眉吐气。

过去那些年,周晴几乎是癫狂的。她的癫狂表现在对儿子的拼命施压,拼命地催着他学习,稍微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便将他关到阁楼,家法伺候。

沈以承从起初的惧怕,到后来的麻木。他从小到大受过太多体罚,以至于到如今,早已经麻木到即使鞭子抽在背上,抽出血,他也仅仅觉得可笑而已。

从阁楼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陈叔在外面等着沈以承,见他终于出来,连忙上前扶住他,“沈总……”

沈以承淡淡道:“没事。”

他坐上车。有些后悔今天穿白衬衫,血浸出来,叫人看着心烦。

陈叔想送沈以承去医院,沈以承道:“不用,直接回家。”

陈叔有些担心,“可是……”

沈以承看向窗外,他只觉得今年夏天格外热,热到心情也跟着烦躁不堪。

回到家,将衬衫脱下来,后背浸出不少血迹。他不由得蹙眉,心中却忽然庆幸孟书瑶出门旅行没在家,否则那小傻子一定会哭。

沈以承后背受伤,压根没法儿睡觉,他在阳台沙发上坐了一夜,抽掉半包烟。

天快亮时,才进屋洗漱,在床上趴着睡了会儿。

孟书瑶原本应该是明天的飞机,可她昨天晚上太想沈以承了,就提前改签了机票回来。

上午十点,她拖着行李箱高高兴兴地到了家。一进院子就看到容姨和陈叔在说话,她开心地打招呼,“容姨,陈叔,早上好呀。”

容姨看到孟书瑶回来,有些惊喜,“你回来了。”

她连忙上前去接过孟书瑶手里的行李箱,问道:“不是说明天的飞机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孟书瑶笑道:“我想沈以承,就提前回来了。”

她见陈叔也在这里,不由得问:“陈叔你怎么在这里?”

陈叔是沈以承的司机,按理说应该随时跟着沈以承的。

陈叔看着孟书瑶,想跟她说沈以承受伤的事,但他没经过沈以承同意,又不敢乱说。

于是只是点了下头,说:“沈总今天休息,不去公司。”

孟书瑶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欢天喜地地往屋里跑。

她想给沈以承一个惊喜,上楼的时候故意放轻了脚步,走到卧室门口,也没有敲门,悄悄地将房门轻轻拧开,探个脑袋进去。

沈以承趴在枕头上,上身没穿衣服,后背的伤也没有上药,一夜过去,伤口仍没有结痂,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容姨叫他吃早饭,有些心烦道:“我不吃,拿走。”

然而身后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直到床侧的位置微微塌陷,一双熟悉的柔软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沈以承才反应过来。

他回过头,就对上孟书瑶通红的眼睛,他想穿上衣服都来不及,在他回头的时候,孟书瑶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开口都带着哭腔,“沈以承,怎么受伤了?”

第28章

孟书瑶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一双眼睛还红彤彤的。她一边下楼梯一边止不住地流眼泪。

容姨见孟书瑶哭着下来,手里还抱着沈以承昨晚穿回来的那件衬衫,上面血迹斑斑, 看着就有些吓人。

容姨见孟书瑶哭得厉害,有些担心,上前轻声询问, “阿瑶小姐,沈总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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