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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怀了魔君的崽(213)

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不哭,不哭,不哭……”低声安慰。

“父君会醒来的。”清朗音色透着几分疲惫。

似乎又过了很长时间。

“球球不哭了,让父君好好休息,爹爹跟你保证,你的父君一定会醒过来。”

楚寒今眼睫轻轻发颤。

他额头被潮湿冰凉的湿布搭着,闻到水腥气,有一双手缓慢地撩起他头发,用布擦拭他的脸和后颈。

贴着后颈,是大手的触感和热度。

楚寒今猛地挣扎了一下,撩开眼皮,迎接他的不再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而是浑身的酸痛和脱水感,他喉头焦渴,唇瓣干燥,轻声道:“越临……”

“啪”,越临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水……”

越临直直地看他,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儿,脚步匆匆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坐回床边将他揽在怀里,递水到唇边。

楚寒今正好浑身使不出力气,正好借着他臂弯靠好,凑头向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脸色苍白,耳边几缕头发潮湿,耳颈是挣扎过的殷红色泽,低头时水略略濡湿了他的唇。

楚寒今久逢甘霖,喝水变得大口,便没在意耳畔被指节拂过,落下很轻的吻。

越临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会醒。”

水入喉头,滋养干燥冒火的喉咙,楚寒今喝得急而快,水快流到下颌,有些难看。不过转眼被两三节长指托住,唇边靠近的影子吻去了他唇瓣的水渍,轻轻地舔干净,发出些湿腻的动静。

“越临……”

儿女情长,楚寒今本想推开,但手抓着他腕,指节攥紧,闻到越临靠近的焦躁的气息,却终于心软没有使出劲儿。

越临心疼他,爱他。

若是自己身体再好些,恐怕自己也会忍不住想做更亲密的事。

换做以前,楚寒今怎么会理解彼此担心,互相疼惜的心情?现在心里却软软地融化了一块儿,安静地窝着等身体恢复力气,任由他亲自己,嗅着自己的耳颈。

这一通亲密的时间很长。

越临呼吸急促,似乎想用力地想抱着他,力道却控制得极轻,眉眼逼近,在他苍白的鼻尖和唇上亲吻再三,躁郁不堪的情绪才变淡了。

他再亲了亲楚寒今的额头,道:“你昏迷的这五天球球很担心你,总在你床边哭,昨天晚上不肯睡,非要守着你,刚才才哄去睡着。”

楚寒今嗯了声:“让他再睡会儿。”

末了又说:“我没事。”

“嗯,没事,我知道你一定能醒来,”越临唇角笑意淡,垂眸蹭蹭他的眉眼,“傀儡咒主习内功,你和慕敛春同宗,为远山道心法的集大成者,如果你解不了这傀儡咒,那这世上就没人能解的了了。”

“我师兄……”

听到慕敛春的名字,楚寒今心情开始沉重。

他还记得和慕敛春一同练武,夜半出门,春野郊游,还记得自己被荣枯道的人针对,师兄站出来维护他,怒斥其他人。

可越想这些,越只能增添心中的不快。

楚寒今勉强道:“我已知这傀儡咒怎么解,那他用尸体怨鬼训练的千军万马便不再起作用。下次再遇到他和白孤,可以捉来向六宗请罪,号召六宗联手阻止战争。”

越临却不回答,低头移他的茶碗。

楚寒今抓住他的手:“事不宜迟。”

他本翻身爬起来,但浑身无力,重新陷入了被子里,疲惫道:“我不想见师兄无法挽回。”

越临摇头:“别着急,你先坐下,”

他牵着楚寒今的手摩挲后,安置好他的床铺,眸中闪过难言的神色:“已经无法挽回了。”

难怪他眉眼凝重,楚寒今抬眉,“怎么说?”

越临道:“我们从魔境都城逃走,留下废墟里无法处理的傀儡咒尸体,慕敛春和白孤便栽赃嫁祸,反将滥用邪术的罪名安在我俩身上,说如今‘证据确凿’,即使他身为你的师兄也无法再抵赖,恳请六宗为他清理门户。”

“他这么绝情?”

楚寒今后背发凉,启了启唇。

“是啊,绝情,”越临缓缓揉捏他苍白的手指,“你我二人现在罪名又多一项,六宗恨不得杀我们而后快,又怎么会联手和我们阻止慕敛春与白孤的布局呢?”

楚寒今指尖被捏的微疼,眼中闪过一瞬的沉寂。

如果不出意外,慕敛春的目的便是挑拨六宗自相残杀,正邪修士互相残杀,魔境内部也互相残杀,等杀得实力耗尽,元气大伤,他便动用他的傀儡兵团,坐享渔翁之利。

多么歹毒的想法。

彼时的世间,必是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不能让他这么做。”

楚寒今想说话,门口啪嗒一声,却是楚昭阳呼呼喘气站在那里,像听见动静急忙跑来的,看见楚寒今眼眶一酸,红着鼻尖扑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