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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怀了魔君的崽(234)

“躲哪儿去?”楚寒今声音清冷。

越临转过身,看到了从菩提树梢下走来的楚寒今,他穿一袭素白的丧服,乌黑发冠由一根木钗扎紧,额头配着段雪白的孝布,打扮十分素净肃穆,只是眼睫稍稍垂着,鼻梁和唇瓣流露的俊美却不减分毫。

越临脚步一下子停住了:“呃。”

楚寒今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仆从,清一色的素白丧服,垂手静悄悄侍立两侧。

越临还没想好说什么,楚童便哭丧着脸上前告状:“月照君,姑爷怎么都不肯穿校服。”

越临打断他:“我——”

楚童委屈巴巴:“我都劝半天了,真气人!他说躲起来都不穿呢!哼!”

越临:“……”

楚寒今目光落到他身上,点漆的眸子静视,接过楚童一直奉在手中的丧服,走到越临身旁。

越临眼看跑不掉了,笑道:“没想躲哪儿去,就想换个地方喝酒。”

楚寒今目视案上丧服:“服丧,是对此次六宗纷争中无辜死去的人表示哀悼,你不愿意吗?”

越临道:“阿楚,你也知道,我并非心无哀悼,只是我不在五服之内,正道修士心中也对我有成见,出现在严肃祭坛旁场面会很尴尬。”

楚寒今:“可阻止这次纷争你的功劳不小——”

越临轻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楚寒今身后的侍从见状,立刻识趣的将头埋得更低,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越临道:“功劳都是你的,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山里坟墓躺着,懒得管这些事情,你就不要说我有功了——”

说吊儿郎当说完,边笑着凑近想亲他一下。

不过,却对上了楚寒今冷而窄的眼睛,手被轻轻按住。

楚寒今现在身着丧服,一定要端庄,肃穆,雅静,不可谈笑风生,不可张狂急躁,更不能亵玩取乐,否则便是对死者不尊重。

按住了越临的手,楚寒今神色无奈:“我和六宗商议了表奏你的功劳,正好破除大家对你的偏见。你要是确实不愿服丧,便扎一条黑纱,作为我的内眷留在帘内,可好?”

越临点头:“这样很好。”

他心态一直佛系,厌倦权利的斗争,更不想再卷入任何纷乱,本来与楚寒今浪迹田园不失为一种美好的想象,不过楚寒今肩负责任,留在远山道一直陪伴他也极好。

楚寒今牵了牵他的手,松开,道:“走吧。”

祭祀大典设在前殿外的道观,当中供奉道祖,并六宗先祖们的牌位。他和楚寒今一前一后,走向祭坛时,耳后夹杂着低低的私语。

“月照君穿丧服也这么俊美啊!别有一番味道……”

“他身后的人是谁?”

“你还不知道吗?是他的道侣。”

“道侣?什么时候的事!”

“孩子都有了!你才知道?消息未免太不灵通!”

议论的声音很小,服丧的小弟子有的并未直历此次六宗纷争,不知过程险恶,态度不够端正,却穿着服丧白衣,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话。

楚寒今目不斜视,置若罔闻,素白的鞋履踩着汉白玉的大道。倒是越临侧头看了一眼,几人不仅不慌张,反而嘻嘻地笑了。

“长得很俊嘛,跟月照君般配。”

“确实般配。”

“唉,”有人叹息一声,“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谁啊?”

几人说着说着,便转移了话题:“这次六宗大乱,罪魁祸首竟然是远山道的慕宗主,他素来豪爽亲切,实在没想到……听说最后被埋入山洞中,死无全尸,令人扼腕啊……”

“这有什么好扼腕的?我看末法道和流离道才扼腕呢,两位宗主被设下奸计,互相残杀,糊里糊涂身死道陨了……话说回来,远山道的人害得六宗死的死,残的残,为什么不负责任啊?”

“负责任?哪宗没出过魔头,哪时没有恶人?反倒是月照君阻止及时,清理门户。你看现在魔境打了许久的仗了,尸横遍野流血漂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没有月照君我们是同样的下场。”

“难怪行宗主断了手臂还要对月照君赔笑脸。他现在多潦倒,苍老得像换了一个人,这次服丧也不来,说在闭门思过,其实精神都疯癫了。”

“哈哈哈!癫了好,癫了好。这是一记警钟啊!看他还敢侵占别宗!”

朗朗晴空,青天白日。

崭新一尘不染的天气。

越临走到了祭坛旁的别帐,帐内站着的六宗诸君皆白衣缟素,木钗束发,草绳结衣,身姿极为挺拔。荣枯道使者,阴阳道二君,无极道兰宗主,流离道和末法道两位新君,沉稳静穆地望了望楚寒今,略一点头,算是问好。

楚寒今也颔首回礼,便站在帐内,听到敲响吉时钟鼓后,走到数丈高用石头堆砌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