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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福运宝珠[清](78)+番外

佟府大管家紧赶慢赶往太医院跑,可他命不好,今儿个坐班守夜的正是胡老。

胡老近来忙着专研马斯喀送来的方子,今儿个也到很晚,方才打了个盹儿就叫人吵醒了,刚睁开眼那人拖着他就要走。

真是好久没见过如此不懂规矩之人!

胡老刚醒来,脾气正坏,猛一甩手坐回去慢条斯理问:“大晚上的,什么事啊?”

“隆科多大人命小的来请您去给我们夫人看看。”

胡老挑眉:“赫舍里福晋怎么了?”

大管家面色一僵,这才解释说:“福晋好着,是李夫人她……”

他还没说完,胡老就满是狐疑的看过去:“佟府倒是有意思,别家是福晋侧福晋格格,偏你们还有夫人,夫人是什么品级?”

那人还没回上话,外头又有脚步声响起,药童领着冯全过来,胡老见着他就精神了,赶紧关心说:“怎么回事?这么晚还来太医院。”

冯全是什么人?哪怕前头在灯市上打过照面,他也没把佟家的奴才看在眼里,所以说他压根没认出边上那人是隆科多派来的,呸了一嘴回道:“今儿个不是有上元灯会,我们爷带福晋去凑热闹,正巧遇上隆科多大人,他府上贱妾对我们福晋出言不逊,使我们福晋受了惊,烦请胡老走一趟,给切个脉开帖药。”

胡老那就是人精,他看冯全半点不着急,又想到九福晋其人,叫别人说几句就受惊了?她当初误食堕胎药都半点不慌!

他又一琢磨,佟府先来人,九爷随后就派人来,分明是想断人活路。

在隆科多和胤禟之间……还用选?

胡老吩咐药童守着,自个儿赶紧收拾药箱,还说拖不得,得快些去给福晋看看。

佟府那位大管家张了张嘴,还想拦他,胡老似有所感,朝他看去:“敢情你们府上管贱妾叫夫人?这还挺有意思。得,咱们闲话不多说,既然是个不上台面的贱妾病了,你去同仁堂养生堂请个大夫就是,来太医院做什么?”

胡老来去一阵风,说走就走,留下小药童坐在他的位置上替他打瞌睡。

打狗还得看主人,旁人听说他是佟府大管家都是上赶着巴结,今儿非但吃了闭门羹不说,还丢尽脸面,大管家心里憋着口气,却没出发。他也知道胡太医那性子,惹毛了天王老子也不给脸面,也是背,竟遇上他守夜。

还能怎么着?只能去医馆请个大夫,回头照原话学给爷听。

胤禟能干出这种事还真就不怕隆科多知道。

在灯市上抽完李四儿之后,宝珠也不想猜灯谜,说已经看够了,要回宫。其其格也说没啥看头,不如回去睡大头觉,一行四人原路返回,叫守夜的侍卫开了宫门,胤禟托其其格陪宝珠回去,自个儿拽着胤誐直奔乾清宫。

康熙有个习惯,正月初一和正月十五他不翻绿头牌,也就是同太子一道用膳,而后关上门缅怀皇后赫舍里氏。

胤禟过去的时候,他坐在床沿边,还没睡下。

听梁九功来报,说老九老十跪在殿前,康熙还纳闷呢。胤禟早就盼着今晚,说要把仨儿子丢给宜妃,自个儿带福晋去逛灯市,这事康熙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给富察氏做了个丑不堪言得花灯。

那么兴致高昂,怎么不多会儿就回来了?还跪来乾清宫?

康熙满心狐疑,他脑子里转过好些个想法,却没料到这事能扯上隆科多。他叫梁九功把胤禟胤誐请进殿来,才刚进来,他俩就跪了个五体投地。

“皇阿玛,您可要为儿子做主啊!儿子受大委屈了,脸面都丢尽了!”

康熙挑眉:“你好好说。”

胤禟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说他们才刚逛了半条街,就遇上隆科多,他带小妾来猜谜赏灯。这事虽然唏嘘,同他们没干系,可我不去找事,事偏来找我!隆科多那小妾指着宝珠骂她是狐狸精,拿金元宝砸她不说,还说她恬不知耻伤风败俗……言语之难听,胤禟表示他都开不了口复述。

“额娘不是赏下一条青玉鞭?我福晋出门总带着,以防万一,今儿个就用上了。”

“听那妇人满口喷粪,她抬手就是一鞭,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隆科多非但没教训自家小妾,反而带了人来要捉拿我福晋,说她天王老子也敢惹,活得不耐烦了!”

“那时儿子正好去做糖画的摊子,叫福晋在原地等,回来就撞见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

胤禟说着,悲从中来,他抬头看向康熙,苦闷道:“儿子是不中用,可也是堂堂皇阿哥。皇阿玛训得,皇祖母训得,额娘训得,诸位兄长训得……没道理叫隆科多带着他府上贱妾欺辱。儿子就在旁边,也叫福晋受了委屈,儿子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岳父他不得打死我去!”

胤禟悲痛欲绝,再也说不出什么,还是胤誐帮着补充完全,康熙听得怒火中烧。

区区贱妾当街侮辱皇子福晋,她作践的不仅是胤禟皇阿哥的身份,还有整个皇室的尊严。康熙曾数次夸赞胤禟福晋,说她有嫡福晋气魄,识大体,能生养,不愧是皇额娘亲自给老九挑的人。

隆科多这是往他脸上扇了两巴掌。

他今日敢捉拿老九福晋,不把皇阿哥看在眼里,来日不得翻了天?

康熙平时总说胤禟不务正业,说他脑袋瓜子是聪明,就没用在正道上。做阿玛的说儿子两句无妨,却没道理让自家儿子叫别人欺负。看胤禟这样,康熙很不好受,就叫他回去歇着,旁的等天亮再说,保准还他公道。

胤禟就着下跪得姿势,给行了个礼,就要站起身来退下,临走之前还闷声说:“儿子不想叫皇阿玛为难,可儿子难受。我叫人轻视无妨,左右这些年也没人把九阿哥胤禟看在眼里。可我福晋是岳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从没受过丁点罪,她嫁进皇家之后,遵从孝道,相夫育子,没半点错处,只因跟了我这么个窝囊废,出门还要受人欺侮。儿子想着,总得替她出口气。”

康熙就叹口气:“佟家是朕的母族,隆科多是朕的表弟,那也及不上你是朕的儿子。”

要是早年,想把皇位坐稳,康熙不敢去得罪母族妻族。如今却不同,他早已将大权揽入手中,没道理看臣子作威作福。

说句不中听的,安郡王府还姓爱新觉罗呢,皇室宗亲少过?

他收拾亲儿子也没什么不忍心,莫说区区一个表弟。

做大臣得总记得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想着我有从龙之功,我祖父我阿玛拼老命帮过皇帝,没我他坐不稳皇位。坐在皇位上的人最厌烦下臣念叨那点恩情,他高兴的时候记你一分好,不高兴了就觉得你帮他是理所应当,谁叫他是天子,天命所归。

康熙对佟家是不一般,这程度却不足以让隆科多恃宠而骄作威作福。

胤禟退出去之后,康熙就向梁九功问了几句话。而同时,宜妃那头已经得到消息了。

虽然说两个儿子她都疼,胤禟毕竟不同,他是宜妃的心肝,叫他受了委屈,这口气不出不成。再者说,要是轻飘飘就揭过了,岂不是叫旁人看轻了她?真当她好欺负。

当晚,宜妃翻来覆去睡不好,她索性起来守在小床边看三个孙儿,天蒙蒙亮,她就叫太监去佟府,传赫舍里氏以及李四儿进宫。

赫舍里氏过来就进了殿内,宜妃没为难她,还给赐了座。

至于戴着面纱进宫来的李四儿,在翊坤宫殿前跪了足足三个时辰。那地面原本积着雪,为了好好招待她,宜妃跟前的体面嬷嬷招呼宫人几盆水泼出去,叫积雪凝成了冰。她在冰上跪足了三个时辰,宜妃连见也没见她,叫两个腰圆臂粗的婆子架着送回佟府去,并且当众训斥一通。

前夜毁了脸,第二天又跪坏膝盖,刚送回佟府她就烧起来,嘴里喊着隆科多的名。

隆科多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