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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了你的邪!(132)+番外

“同我说有什么用?我有什么办法?”

“早先你名声那么差都能攀上八贝勒爷,后来还能撺掇你额娘将咱家掏空,阖府上下就你主意大,你还能没办法?”

“……”

萨伊堪脸色铁青铁青的:“三婶你要这么说话,咱们也不必谈了。”

三太太今儿个过来可不是来看她脸色,而是来给她脸色看的,听了这话就是一声冷哼:“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豁出去了,我这就上衙门鸣鼓去,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明白,好叫人评评理!宁楚克做正头福晋的都没向娘家伸过手,你一个做妾的哄着你额娘将咱家搬空了,你这是偷盗!咱们大房三房还没分家,你拿走的银子里头也有我们老爷的一份!今儿个要么给个说法,要么把钱还来!要不是你,老太太会那么早走?要不是你,咱家能那么丢人?要不是你,我们老爷至于拿不出钱来上下打点?”

房里伺候的奴才恨不得将自个儿埋进地里,听到这些怕都怕死了。

萨伊堪也是又羞又恼又惊又怒,只恨不得一翻白眼昏厥过去,她脸上臊红成一片:“你闭嘴!不要说了!既然这么看不上我你怎么不去隔壁找宁楚克?她是上玉牒的皇子福晋,九贝勒独宠一人,只要她开口有什么办不到?做什么来为难我?”

这是个好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她偏偏寻上你?因为她不欠我们,而你欠我们白银三十万两外加老太太一条命!早先伸手要钱的时候咋不撇清楚,这会儿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没门!”

萨伊堪就连遮羞布都让三太太扒了个干净,而另一头,胤禟坐下喝了几口茶,就听到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胤禩回府了。

他俩私下得有几年没走动过,想来胤禩也挺惊讶,他还是沉得住,含笑的样子仿佛回到几年之前,都看不出两人早已形同陌路。

胤禟有一瞬的恍惚,很快就恢复了清明,这时,胤禩已经到旁边坐下,偏过头问他:“九弟今日登门,有什么事?”

“八哥你别误会,倒不是我自己想来,方才骑马从外头过,遇见我福晋娘家三婶被人拦在你府门前。这种事,既然碰上了总不能当没看见,我就帮衬了一把,替她证明了身份,并且把人带了进来。”

“哦对了,也就是你府上齐佳格格的婶子,我看她是有急事。”

胤禩看向正在沏茶的管家,问:“有这回事?”

不等管家回话,他又问:“我平常怎么交代你的?”

胤禟心知这是做给他看的,不过作为观众,他实在兴致缺缺。想着福晋还等在家中,还有七斤,眼看就要满四岁,哪怕是比照儿子的养法,由她玩闹从不拘着,七斤还是白嫩嫩的模样,瞧着像是个蒸得圆滚滚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对这个闺女,胤禟是疼进了骨子里,她说要星星都恨不得搭梯子上天去摘,倒是宁楚克不大惯着她。早年在宫中她总是提心吊胆的,除了闺女太小怕她没个轻重磕着碰着伤着自个儿,最主要是怕宫里人多手杂,有人趁乱搞些小动作。

搬出来之后,府上这些奴才她个个都查过,有问题的早先就剔出去了,尤其是贴身伺候七斤那几个,不是额娘的心腹就是宁楚克的陪嫁嬷嬷,宁楚克和胤禟都是手辣的主,平常对奴才宽厚,遇上背主的真是丁点也不手软。除此之外,他府上人不像兄弟们那么多,通房有两个,就是摆设,这样一来很多事就简单多了,左右搬出来以后没出过什么事。

比起在宫里处处小心,如今宁楚克都不大爱管七斤,也就是固定让她晨起习武,这也是今年开始的,始于七斤的好奇心。

她早先只知道额娘动起手来帅炸,不知道习武有多辛苦,就说要跟着学,第二天一大早宁楚克就将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得知每天都要起这么早,起来也就是扎马步,七斤就反悔了,回身就要撂担子。

胤禟真见不得闺女委屈巴巴的样子,当时就想说好好好,不喜欢就别练了。

同床共枕这么几年,宁楚克还不知道他?当时指着演武场的门让这没原则的爷们出去,再然后就同闺女谈心。

不是我要求你学,是你说要学,你央我教你,回身吃不了苦就要反悔,这世上哪有不需要受罪就能做成的事?

今儿个你不想习武,明个儿你不想临帖习字,你做得成什么?

起先是胤禟说要闺女顶门户,后来阴差阳错也的确没了回头路,宁楚克自个儿就是女儿身,当然不会看不起七斤,只是呢,姑娘家要学的东西本来也不少,府上又只得七斤一个,她比别人还要辛苦一些。

不过也就是一开始难,当初她刚习武之时也受了不少罪,入门以后就轻巧多了,每天不练练反而觉得不自在。

宁楚克那番话说得很重,七斤听了几句就眼泪汪汪了,那个样子做额娘的看了是不忍心,不忍心也得说啊,谁让胤禟在闺女面前就只会说好好好,从来没半句训斥的。

本来,也不是非得让她习武,只是做人不能因为吃不得苦就半途而废有始无终。

你要说不适合再努力也练不出个名堂,放弃无可厚非。

只是因为吃不得苦,天底下有什么是只用享受不用吃苦的?这理由宁楚克不接受,她虽然不着调,学的净是纨绔子弟那一套,实际心气不低,就不爱听人家贬低自己,没学过的也罢,学了就要做好,有什么理由你一定比不上别人?

就那回,胤禟几次想打圆场都被拦回去了,宁楚克就是那话,你说要学,那再辛苦你也得咬牙坚持,这就要放弃……不可能。

皇家的孩子早熟,那会儿七斤三岁半,哪怕还是疯玩的年纪,说道理她已经听得懂了。

是很委屈,她更怕额娘不搭理自己,就抹着泪珠子认了错,跟着坚持了下来。

她知道错了,宁楚克也软下来,胤禟早先还担心了,过一会儿来看七斤又乐呵呵黏在宁楚克边上。就这一幕,九贝勒府的奴才都看习惯了。

福晋特有原则,尤其是在管教格格的时候从不妥协,偏格格就是崇拜她。爷就是绝世好爹,让闺女骑在脖子上也乐颠颠的,七斤和他也亲,崇拜就不存在了。

在将满四岁的七斤心里,额娘才是顶天立地的存在,闯了祸找阿玛,受了委屈找额娘。

不过她也没什么委屈可受的,贝勒府上只她一个小主子,还是头戴瓜皮帽当儿子养的,也就是同别家小娃娃凑一块儿的时候,格格们嫌她野,不和她玩,阿哥们又得了自家额娘吩咐,都知道九叔家的弘曦同他们不同,不许带她去泥里打滚,不许把人磕着碰着,否则回去就得吃一顿竹笋炒肉。

一开始,七斤只有一个朋友,也就是四伯家的弘晖哥哥。也是她实在太可爱,身上集合了胤禟和宁楚克的优点,越长大越讨喜,哪怕再怎么叮嘱,小阿哥们还是没把持住,多看她几眼就忘了自家额娘的提醒。

因为是独苗苗的关系,七斤的个性其实挺霸道的,又很像胤禟,她爱记仇。

早先别人不搭理她,她都记着呢,回头人家凑上来时,她先瞅了一眼,确定是冷落过她的跟着就转了回去。人家拿胖手指戳她,她就凶巴巴瞪过去。

这要是长得不够可爱,笃定已经挨揍了。

也是那张包子脸太软太好捏,哪怕她摆出一脸凶相也唬不住人,小阿哥们变着法逗她,多逗一会儿七斤就忘了早先记在心里那笔仇,同他们玩到一起去。

……

只要想到闺女,胤禟心里就软得不行,他也反省过,别家都是严父慈母,到他这儿,当爹的显得很没有脾气。

又因为他总是变着法妥协,帮着闺女搞了不少事,给福晋添了许多乱子,胤禟都反省了。夜里搂着宁楚克睡觉的时候他都在例行反省,他总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回身再犯,并且还能犯出花样和高度来,认错认得再到位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