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信了你的邪!(98)+番外

曹嬷嬷进宫多少年了,这道理自然不是说给她听得,这是在提醒那些小太监小宫女。

看大家伙儿都听进去了,王嬷嬷这才出了院子,带着人原路返回,待她走后,才有个小太监笑道:“咱们是不会出去惹事,就怕有人眼瞎非要撞刀口……”话说了一半,大家伙儿都听懂了,跟着嘿嘿一阵笑。

就怕有傻子忍不住当着爷的面胡说八道。

他们做奴才的受了气是白受,换做是爷,能灌副药把人毒哑了,既然管不住嘴以后就别说话。

王嬷嬷刚走,宁楚克就赶着忙完手边的活从书房出来了,她先吩咐钱方将额娘送来的东西登记入库,接着径直去了胤禟坐月子那屋。

胤禟人醒着,靠坐在床头走神呢,听到脚步身就扭头看了一眼,接着就看到依然顶着他那副皮囊的宁楚克。

宁楚克一眼便知他有话说,摆手让房里伺候的退下,等人退下去了,她先去小床边看了一眼,闺女正握着小拳拳睡得喷香,那乖巧可人的模样叫她满心喜爱,后知后觉想到这是胤禟拼老命生下来的,是他们血脉的延续以及白首之约红叶之盟的证明。

宁楚克想抱一抱她,又怕把睡得喷香的小姑娘吵醒了,更担心自己下手没轻没重让她不舒服,这么想着,她又把手收了回来,多看了一眼,接着退到大床边坐下。

“辛苦爷了,头胎就是这么个小胖墩,一定很不好生。”她说着就把手搭在胤禟的手背上,握了握,“昨个儿我在产房外站了那么一会儿就感觉手脚冰凉,哪怕你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喊痛,还是怕死了。”

胤禟顺手掐他一把,掐出个红印子来才想起那是自己的身体,跟着就泄气了。

“是啊,爷在产房里头也感觉死过一回,你说说,天老爷咋就那么疼你呢?十月怀胎的罪让爷受了,分娩时的痛也让爷替了,爷睡过去之前还在感谢额娘只叫我男生女相没真给我个女儿身,并且发誓说这种罪绝不要再受第二次。你听到没,我有女万事足,往后再不生了。”

这两口子说来挺像的,主意都大,都很任性。

宁楚克没同胤禟打个招呼就能收拾了刘氏郎氏并且打发周氏去烧火,还能淡定自若的忽悠一众皇子,并且在御前揽过一堆事。很多事发生的时候胤禟压根不知道,回头才听说。

所幸什么锅配什么盖,宁楚克是这样,胤禟也没好到哪儿去,天老爷让他经历了别家爷们想都不敢想的事,逼得他多出一堆人生感悟,进而从个什么都不想只顾自己爽的霸道爷们变成了能为额娘福晋着想的霸道爷们……本质还是霸道的。

昨天痛得要命的时候,他庆幸这罪自己受了,没叫宁楚克吃苦。

现在痛过了,他又任性起来。

是,我舍不得你吃苦,看你遭罪我心疼。但宝贝儿我也不想再来一次,所以咱们干脆一点,永绝后患呗。

胤禟有想过,这世上就有那种奇葩,像前头的大福晋,豁出去命也要儿子,不怕连续怀胎亏空身体宁肯死在产房里头也要生个儿子……万一宁楚克也是这种呢?

他翻来覆去琢磨,想着别家婆娘死活要生儿子那是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能永远得宠生个儿子后半生才有依靠,儿子能顶门户,闺女养大了是别人家的。

这个问题也好解决,一来她想也没有失宠那天;二来让闺女做靠山,闺女顶门户,那不就得了。

胤禟同宁楚克相处那么久,明白她不是能困在后院这一方天地里的贤妻良母;也明白她虽然能打,其实蛮娇气的,对怀孕生孩子这种事也有恐惧……将方方面面都想过之后,胤禟觉得在这个问题上能同宁楚克达成共识。

假如万一要是她疯了,非要多几个。

这种可能胤禟拒绝去想。

偏他又怕好的不灵坏的灵,索性就挑明说了。

宁楚克还愣了愣,想到前头同几位皇子开玩笑说生闺女也不怕,了不起等以后封王了请皇阿玛立女世子,叫她袭爵。看兄弟几个吓得不轻,她还半开玩笑说:“前有花木兰从军,后有穆桂英挂帅,女状元女夫子也不是没有,女世子就把你们惊住了?”

她就是这么一说,等这胎生下来她同胤禟交换回去,该咋样不还是咋样?她做回九福晋去这种事哪由得了她做主?

这会儿听胤禟说不生了,宁楚克猛的想起那日的说笑,她心里有两分波澜,没明着摆到脸上,还皱着眉头说:“额娘说,嫁做人妇就得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只一个闺女哪行?总不能让爷断了香火。”

说着她还咕哝道:“过继来的我可不想要,不然我忍一忍,替爷生一个?你痛过了,我也痛一回,这样公平。”

听到这话,胤禟就知道有戏。

他先瞥宁楚克一眼,叫他别顶着大老爷们的模样嘟嘴撒娇,看了辣眼睛,又道:“谁说一定要过继?这么小看咱闺女?咱闺女跟福晋你一样,何愁顶不起门户?”说这话时,胤禟满是促狭,只差没明说你到底哪里像个依附相公儿子过日子的内宅妇人?你忒么和老子对调之后都没人看出来的!闺女像你这样,她不袭爵真埋没了人才。

要不是到岁数必须选秀,嫁人这一项都不在宁楚克的人生规划里,更别说怀孕生孩子。

她这会儿心跳都加快了些,又问:“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闺女像我是一定的,她往后一定能耐,只可惜皇家没有女世子女亲王这一说。”

胤禟听罢,笑了。

“你就知道一定没有?”

“人人都觉得宫里是天底下规矩最大的地方,这么说没错,同时,它也是天底下最不讲规矩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是咱皇阿玛说了算,规矩就是他定的,他老人家开的先河还少了?听说太皇太后身故之前时常同皇阿玛置气,总劝说要遵循旧制,皇阿玛听过没有?”

宁楚克毕竟生在大臣家中,她这眼界同胤禟总归是有差距。

听了这段,她问说:“这真能行?”

她平素很有想法,也不甘心女人只能困在后院里头,但是呢,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了,你最多只能做到不妄自菲薄,尽可能自己能潇洒一些,要动摇别人根本不可能。

就像娘家那头,额娘乐意宠她惯她,放任她的同时也会要求她经营形象名声。为什么经营名声?不就是要嫁个好人。嫁个好人,生下嫡子,这在几乎所有女人看来就是使命。

听胤禟说让闺女顶门户,宁楚克发自内心期待,但这个事,真的难。

她想着是爽快,可皇阿玛又没疯,能点头?

偏胤禟就告诉她,能行,就看有多大决心,够不够狠。

“以前那些朝代,除去太子之外,诸王成年以后就要去封地待着,无诏不得回京。这样藩王容易圈养私兵威胁皇权,所以说,本朝一改旧制,将皇子通通拘在京中,没上头许可不得随意出京,等于说,顶着个亲王头衔食俸禄领米粮可你威胁不了朝廷,咱闺女要袭爵不是不可能,左右就是有爵位无官身。”

说到这里,胤禟抬了抬下巴,让她端水来。

宁楚克听得正精彩,突然没了,见胤禟说得口干要喝水,她赶紧冲了杯温热的蜂蜜水来递他手上。见胤禟喝了两口,复又道:“照这么说是有可能,可皇阿玛也不傻,看咱们头胎生了闺女就准你开这种先河?”

“不是头胎,咱们统共只得一个闺女,你说皇阿玛准不准?”

宁楚克没完全理解胤禟的意思。

也不能怪她,正常人都想不到给自己下药这种事情。

她满是困惑,问:“为了让闺女袭爵私下服用避子汤,皇阿玛知道只会动怒吧?难道你打算告诉他老人家七斤是你生的你怕再让我怀孕后头还要造孽所以不想要了?”

“出什么瞎主意呢……”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你倒是直说啊,急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