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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系统(95)+番外

可惜,烤肉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好吃,虽然用料良心,价廉物美,但是消防员出身的老板果然只擅长救火。肉没熟就罢了,老板出来给大家道歉的时候直接就顶着一张烧成焦炭的身体大咧咧地跑了出来。

当时在场的所有死人都以为杜茯苓没有看见这一幕,鉴于黑白无常都会把自己的情景模式调成阳间模式,而牛头马面又不得不呆在两个纸人里才能行动,杜茯苓通常都是能看见他们的,至于其他的死人,除了像叶十九那样的非主流,否则杜茯苓除非在柏子仁的滤镜下,压根就看不见任何死人。

可是就在那一天,杜茯苓看见了。而现在,杜茯苓又一次看见了。

面前的医院走廊来来回回地走着许多人……和鬼,有一个肚子上还挂着脐带的孩子甚至边哭边爬到了杜茯苓的脚边,畸形的脑袋和咧开的肚皮看着就让人背后发冷。

“对不起,小孩子比较调皮……”

长相温和,但是脸上的皮肤明显颜色不太对的女人抱起了地上的孩子,杜茯苓沉默着冲她摇了摇头,说了声没关系,接着目送着女人踩着一地的鲜血和污浊渐渐地走远了。

……

“哈,这可真不错……难道我和柏子仁谈恋爱了,就顺便蹭了个死人户口?”

干巴巴地清了清嗓子,杜茯苓明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说的这么回事,却还是皱着眉头选择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随手点开了位于记录最上方的,那个刚刚死亡的孩子的死亡记录,他想让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些琐碎的工作而冷静点,可是显示出来的画面却让他越看脸色越差。

短短的一分钟视频里,一个浑身湿透的孩子正跪在装满水的浴缸边大哭大喊,而在浴缸旁边,正有个一脸怒气,边骂边将孩子的头使劲往水里沉的中年男人。

“爸爸!呜呜!我下次一定考第一!我一定好好练琴!我错了呜呜!爸爸……”

“你不争气!你不争气!我让你贪玩!我这个没出息的!”

“咳咳……爸爸!!别!!!我喘不过气了咳咳……唔唔——”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就知道玩!!就知道玩!!我和你妈妈供你读书,你就这么贪玩!你怎么这么让人失望!”

嘴里狠狠地咒骂着,手上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狠,对孩子寄予厚望的父亲眼睛里是满满的怒火,而他甚至都看不见自己那才十三岁的儿子刚开始还会扑腾着哭喊,渐渐的连声息都没有了。

……

手上的选择键滑向了待定,杜茯苓想让柏子仁看看能不能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条活路,而不知怎么的,他不经意间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在他的童年回忆里,他也是一次次的被母亲殴打,怒骂。他曾经以为自己要不就会死于疾病,要不就死于母亲的殴打,但是很幸运的是,在遇到柏子仁之后,死好像变成了一件可以挽回的事。

“吱呀——”

病房的门从里面被推开,柏子仁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冷淡。

他的表情似乎永远都有些过度缺乏,抿的紧紧的嘴唇更是显得有些冷漠和残酷。他的漂亮脸蛋明明该很招女孩喜欢,却因为除了会说人话和木头没区别,最终还是选择了和杜茯苓内部解决这种绝对不明智的道路。

想到这儿,顿时觉得自己捡了个宝,杜茯苓撇撇嘴,揉着耳朵站了起来,刚想抱怨一句你怎么这么慢,却在对上柏子仁眼神的那一刻,被猛地抚上自己心口的手掌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杜茯苓有些忐忑地抓住了柏子仁的手,面前的柏子仁脸色阴沉,和刚刚出来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用有些颤抖的手掌反复地确认了几遍,平时一贯从容的神情都有些无措,杜茯苓看着他,只觉得心头内疚揪心的很,而还未等他说出一句话,面前的柏子仁就用一种很恐怖的语气开口道,

“你……你的心跳呢?你的心跳去哪儿了,告诉我!”

第59章

柏子仁发了火,杜茯苓说不出解释,也没办法解释。

他用自己的手摸了摸脉搏,又摸了摸心跳,在确认自己虽然还活着,但是好像又已经死了之后,他无奈地皱了皱眉,接着摊开手缓缓道,

“我也……不知道。”

“我刚刚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吗?我这里没有你的死亡信息,你肯定不是一个死人。可是为什么你会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甚至连体温和身体都在僵硬……”

这般说着,柏子仁把杜茯苓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的语气有些着急,让杜茯苓听着就有些内疚,于是他想了想,接着便有些缓慢地把之前的那些自己的怀疑给说了。

静静地听着杜茯苓说话,柏子仁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起当时被小战士附身的时候发生的事,当

听到他说那些日本人给小战士的身体注射了奇怪的药物,之后原本死亡的小战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时,柏子仁皱着眉,看着杜茯苓和常人没有两样的外貌和他明显表现出死人特征的身体,心底隐隐的有了一丝自己的猜想。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不是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吗……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我刚刚还亲眼看到鬼了呢……”

这般说着,杜茯苓指了指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千奇八怪的死人,用有些迟疑的语气缓缓道,

“而且我这毛病也时有时没有的,你看,现在又好了……”

说话间,杜茯苓就把自己的手腕露出递给了柏子仁,柏子仁臭着脸摸了会儿杜茯苓的脉搏,再去触摸他的皮肤,便发现杜茯苓的肌肉又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和弹性。

“是吧……”

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杜茯苓也被这情况弄得没辙了,他知道刚刚一定吓到柏子仁了,而柏子仁对于自己居然瞒着他没说这件事肯定不太高兴,于是两人僵持就这么僵持着站着,一直到十几秒过去了,沉默的柏子仁忽然皱了皱眉,拉着杜茯苓的手便开始往一边的楼梯间走。

“诶诶这是去哪儿?”

杜茯苓快步跟上柏子仁,边走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柏子仁没理他,径直进了五楼的楼梯间,通往六楼的楼梯被一道大铁门阻拦着,而在上面则挂着一把很大的锁。

“去看病。”

缓缓地走到锁前停下脚步,冷淡地回了一句,柏子仁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积满灰尘的大铁门,接着动作粗暴地将那个生锈的锁头从铁门上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额……我这也不算什么病吧?我们今天没带钱啊,那个不用去楼下挂个号吗……”

被柏子仁的动作吓了一跳,杜茯苓直觉这个被医院方面锁起来的六楼肯定不是什么活人该呆的地方,不过既然柏子仁说他有病,他肯定的跟着,两个人沿着脏兮兮的楼梯道上了六楼,柏子仁撩开楼道上的蜘蛛网往里走,在破败的走廊上,杜茯苓眼看着精神科,妇科,外科等挂着各种牌子的办公室才能面前划开,而一直到在一个挂着‘鬼科’牌子的办公室前停下时,柏子仁干脆地停下脚步,接着抬起手敲了敲门。

“喂,郁如非,你在不在?”

*

市二院的第六层走廊上,生锈的老旧电梯,布满尘埃的天花板,贴着封条的病房和都让人感到莫名的有些害怕。

因为十年前的爆发性流行病,这里已经被封起来很久。通往六楼的电梯早就断开了线路,走上来的楼梯也在拐弯处被上了锁,一般的病人根本就不会往上面来,而医生护士们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这上面的蹊跷,所以这相当于禁地的六楼平时很少有人上来。

此时六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内,正坐着个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薄片眼镜的年轻男人,他面容苍白,五官柔和,低垂着头看着眼前的病历,而在他的面前,一个脸色发灰,整张脸都烂的不堪入目的女鬼正在哭哭啼啼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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