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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师(176)+番外

“悄悄告诉我们吧小相公——在这世上你最想和谁缠绵云雨?告诉了我们那个人的名字——我们就把那些死老鼠有没有从我这儿过去的秘密告诉你好不好?”

晋衡:“……”

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简直和故意被人窥探隐私没什么两样了,晋衡一时间脸色夹杂怒气地抬起了头,看样子是真的有点不太高兴了。

而面对着晋衡带着薄怒的注视,原本就是想激怒他的螺嫂们却是挤眉弄眼地哄堂大笑了起来,而相对的晋衡也不可能真的对着一群还捉弄人母螺就大打出手,所以绷着脸沉默了一下,慢慢恢复原本正常情绪的他大舅想了想却忽然表情一顿,接着便干脆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向这些螺嫂缓缓开口道,

“我全都告诉了你们?你们就会说实话?”

“是啊~是啊~我们河螺可都是世上最讲信用的~哈哈~小相公是不是心里不高兴了呀?”

“你们手上有一个能和相隔很远的人说话的河螺对吗?”

“哎哟,知道的真多,果然是博学多才的小相公,怎么着,是想见识见识吗?那可得先把你的秘密告——”

“那不如干脆多问几个吧,反正你们不是什么都想知道么。”

“啊……啊????”

一听这话就集体呆愣地立在螺壳边,螺嫂们的表情看上去扭曲滑稽极了,毕竟都戏弄了那么久人了,她们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配合的,而晋衡见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保持着他一贯的淡定平静地抬起淡色的眼睛,又慢吞吞像个老头子似的补充道,

“古书云,螺有窥私之癖,越是不满足你们的求知欲,你们反而会越好奇,我诚心回答,也希望你们知无不言,毕竟眉郎一众占据这死人河明显还有别的目的,你们作为河螺放任他们如此,到头来只会祸及自身。”

“……”

“而且你们刚刚不是说最想听我这种人心里的秘密么,那不如尽管随便问吧,我虽然有些介意倒也不至于不给面子,但你们之后也必须把自己螺壳里藏的秘密都交出来,否则……不是只有你们会生气吃人,人也是会生气吃螺的。”

完全没想到会被这年纪轻轻的凡人给反将一军,躲在礁石下面被莫名其妙恐吓了一番的螺嫂们一时间瞪着眼睛结结巴巴地想反驳,可还是之前看着不太起眼的晋衡却已经抢占了她们的话头迅速把什么话都给说了。

而干脆堵在她们的礁石面前坐下,又老神在在地整理了下自己思路,回忆了一下之前那个问题的晋衡先是冲着那个目瞪口呆的胖螺嫂沉默了几秒,又声音干巴巴地开口道,

“您刚刚问我什么?”

“……我……我……我问你……”

“你问在这世上最想和谁云雨,他又叫什么名字,恩,在这世上我最想和一个叫秦艽的人缠绵云雨,他现在就在河面上的小船上等着我,如果你们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也可以上去看看他,但是他很讨厌脏兮兮,不讲卫生的河螺,所以你们最好要记得躲远一点,否则他会发火。”

“……你……你……这是耍诈……你……不讲信用……我们根本没有说过……”

气的话都有点说不溜了,面色发青,眼睛发绿的螺嫂们咬着牙哆嗦着手指就要张开一嘴獠牙出来生吃了晋衡,却还没开口就被白发青年手中的那张栩栩如生的纸青鱼给吓了一跳。

而经过长时间学习,已经向自家家属请教并充分掌握了该如何恐吓人的他大舅见状也慢吞吞地收回手,随后才如一开始出现时那般‘礼貌温雅’地淡淡开口,

“恩,我已经如实地回答了,这就是你们想知道关于我的秘密,那现在换我来提问了,第一个问题马上就要开始了,都准备好了吗?”

螺嫂:“……”

……

河底的螺嫂们俨然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上方西北城老鼠洞内的谈话却依旧在继续。

只是自从这某远道而来的秦小祟君开始主动和他们说话后,他和廖飞云他们发生的对话便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和古怪。

这一点除开他刚刚傻乎乎地自己骂自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变态之外,廖飞云和石小光也在之后和他发生的一系列谈话中隐约感觉到了。

因为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他已经足够独立成熟甚至是独当一面了,但这个样子稚嫩了不少的秦艽身上明显还是有着很多毛孩子的通病。

就比方说,他十分爱板着脸和陌生人装酷,和不自由自主地流露出有点脆弱和落寞的情绪这两点上,而一旦确定石小光他们没有太大的恶意,也不可能有本事对自己怎么样,一直显得精神很紧绷的他也露出了稍许放松的表情,靠着墙发了会儿呆才一脸阴沉地在地上慢慢写道,

【如果这次我真的死在这儿,有些人一定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啊?谁会笑醒?】

【不知道,反正有个姓张的白痴肯定会笑话我,还有一些和我以前结过仇的,这世上讨厌我,希望我赶紧消失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活到这么大从来说过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一个例外。】

自暴自弃地眯着眼睛回答着,少年秦艽一个人靠在墙边又出了会儿神,还十分幼稚地故意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了个张叉叉是头智商五十的猪在地上。

而作为一头货真价实智商不足五十的猪,趴在地上的西北城主见状也有些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搞得一脸尴尬的石小光和廖飞云在旁边好心地安慰了一下这位可怜的城主的同时,忽然想到些什么的石小光又有些难掩好奇地在地上写了一行字问起少年秦艽道。

【其实这个……张……张叉叉……应该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

【不是,谁会和这种没脑子的猪做朋友。】

【……恩……你们之前吵架了?】

【……】

【天天在一起的朋友之间总会吵架的吧?具体是因为是什么呢?】

石小光的问题让少年秦艽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其实不太想和根本不熟的人说起这种事,但也许是因为除了某个家伙之外,一直以来他也没什么玩的比较要好的朋友和同龄人,所以不耐烦地抱着手挪开灰色的眼睛之后,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干脆歪着头又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他身边总是带着一支很宝贝的笛子,叫一把青,这是他母亲去世前留给他的,据说是要留给他将来的妻子。】

【恩……然后呢?】

【我因为之前那件事和他大吵了架,他不但不帮我还和那群老不死的一样教训我,所以我就干脆偷了一把青,又告诉他我把那支破笛子扔在河里了,让他下河去捞了一晚上。】

【……】

【可他捞了一晚上之后却什么也没找到,其实我根本没把笛子扔到河里,我只是想故意耍他,一把青一直都在我这儿,然后等他再拿回笛子的时候,就说要和我绝交了。】

【……】

【你们也觉得我做错了?可明明是他先背叛我的!】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面前廖飞云,石小光甚至是西北城主和母狨都集体沉默了,少年秦艽看上去依旧是那副咬着牙冷笑的样子,但只要是个人都看出来他心里已经在气急败坏地怒骂那个敢和他主动提绝交的可怜受害者了。

而结合他之前的某些遭遇问题,某位祟君殿下后来会变成那种糟糕的脾气也变得容易理解多了,所以眼看着坐着火堆边的少年秦艽从一开始的孤僻冷淡不爱吭声,到此刻表情稍许放松地和他们说话,平时怎么也不可能和这个家伙好心说这么多的廖飞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冲这明明摔得鼻青脸肿,还在这儿和他们艰难硬撑的死孩子一言难尽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说……你是不是长到这么大都从来没人和你说过一句实话啊?】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