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曲(135)+番外

又猛然想起，许乐湛当时才大一的时候，有次他住院，她跟沈玉乔去看他，沈玉乔说他，“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能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又不是小时候了”。当时许乐湛的脸色猛然沉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又恢复慵懒漫不经心的样子。

程惜现在再想起这件事来，才忽然明白了，他当时也是跟他爸吵架，所以自残地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他摔下去的时候，一定也很痛吧？

程惜心里一阵又一阵地难受起来，她忽然想质问许译言，怎么能将他爸误会许乐湛，又将他推下楼梯这件事说得这么轻飘飘？这对于一个小孩来说，会造成一辈子阴影。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开端，他怎么可能之后一直自残？

但许译言抢在她之前，又立马说：“你现在肯定是觉得他很可怜，很心疼他吧？但是你不知道，你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在你第一次对他表白的时候，他就知道你喜欢他了，所以后来才一直都不理你。”

程惜听到这里，脸色猛地发白，但还是镇定着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许译言回答：“有次我去爷爷家，不经意间听到他在跟我爷爷抱怨，说有个他一直当妹妹的小女生忽然对他表白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他说那个女生还太小，他怕拒绝伤她自尊，所以当时就装作没有听到，他觉得被人喜欢着，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之后不想再让小女生对他抱有幻想，所以准备再也不联系了。”

程惜脸色这下子彻底苍白，她之前一直想问但是又忘记问许乐湛的问题，就这样被许译言说了出来。

许译言看见她脸色苍白，似乎不忍心再继续说，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他狠狠心，决定还是全部说出来：“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小女生会是你，直到你告诉我你十五岁就认识他，暗恋他。”

“还有，你们在一起是前年的除夕夜对吧？当时我们都在爷爷家，他那晚情绪不太好，因为我，他又跟我爸发生了冲突。在那晚之前，他就知道我喜欢你了，是有次，我跟我爸聊天时候提起你，被他听到。除夕夜，他本来情绪很激动，要摔门走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却又没有立即走，而是走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来之后，他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我，冷笑了下。”

“我想当时，他出去打的那通电话，就是打给你吧？”许译言问。

完整听完这一切，程惜手指战栗，几乎快要握不住奶茶的杯子，她猛然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耳朵，声音几近崩溃地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了，你今晚说的话，我都不会相信，你在骗我。”

许译言伸手过来想安抚她，说：“我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真的，他那个人就是那样，他从小恨我讨厌我，所以……”

程惜猛然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起身说：“好了，你今晚要说的话应该都说完了吧，那我走了。”

程惜伸手打开小包间的门，她脚底有些虚浮，立马走出去。

许译言想跟上来，说：“我送你回宿舍吧？”

程惜甩开他，冷着声说：“不用，我没那么娇弱，你别跟着我，这样会让我觉得讨厌。”

许译言站在原地，没有再跟上来。

程惜嘴上说着不相信，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许译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当时在那个沙滩上，许乐湛背着她，她忍不住对他表白，说了“我其实一直喜欢你”，虽然在她这句表白说出来的时候，恰好身后响起了巨大的烟花声，可是他们当时距离那么近，她就趴在他背上，声音就在他耳畔，哪怕烟花的声音再大，他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而她当时还傻傻地相信了许乐湛说没听见，现在回想，当时的她，肯定是让许乐湛觉得很烦闷吧，他不喜欢她，不想让她再抱有幻想，所以之后才一直都不理她。

程惜想着，心里一阵阵绞痛，脸上苍白到毫无血色，她这幅样子，没办法回宿舍，一路脚底虚浮地走着，终于走到了操场。

现在天气还没有暖和起来，所以操场上没什么人，程惜坐在操场边缘的一个台阶上，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一坐下之后，就再也起不来。

脑子里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回想，大一期末的时候，许乐湛终于联系她，当时令她很雀跃不已，他让她去他演唱会，让她在演唱会结束后先别走，又表情隐晦不明地问她，是不是喜欢他？而且还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了那句“你现在追哥哥的话，我可能会考虑。”

就是因为这句半开玩笑的话，才让程惜在除夕夜的时候，又脑子发晕傻傻地对他表白。

程惜现在回想，觉得一切都忽然变得可笑起来，她当时的那种兴奋、雀跃，一整晚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她以为她终于美梦成真，现在才发现，原来就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