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姣起身，朝他挑挑眉：“还是我给你推荐吧，新来的小朋友乖乖坐在凳子上，手放好，姐姐去帮你买好吃的。”
傅铭还真把手放在桌上了。
程姣笑的不行，跑过去拿早餐。
用最慢速度吃完早餐的二人狗狗祟祟地回了家，开门的时候程姣先探头看了看，见客厅没人，她才拉着傅铭的手坐到沙发上。
花儿还没来得及谢的时候，老程和女神终于从房里出来了，坐到他们对面。
程姣吸了吸鼻子，我靠，女神可以啊，还喷了香水。
再看看老程，头发梳了个造型，这是准备华丽优美地处决他俩吗？
“恭喜夺冠了啊，”老程笑着看程姣，“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本来还慌慌张张的程姣一下就舒坦了，还有些鼻酸：“谢谢爸爸。”
“最近不用打比赛了吗？”老程问，“我听说你们打世界赛不在国内。”
程姣点点头：“后天就开始训练，十月底要去韩国。”
“哦，去韩国啊……到时候让你妈给你推荐些地方，在那边打完比赛顺便玩一玩。”老程说。
女神嘀咕了声：“韩国有什么好玩的……”
老程长长地“嗯”了一声以后，换了个姿势坐正了：“傅铭第一次来家里，还习惯吧？”
程姣感动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老程开始了。
她担忧地看着傅铭，不知道他能不能扛的住。
“没有不习惯。”傅铭说。
老程抚掌：“程姣妈妈刚刚给我看了你们夺冠的视频，小伙子挺不错，玩游戏很厉害。”
“还好，姣姣也很厉害。”傅铭说。
程姣赶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吹彩虹屁，老程不吃这一套。
“我其实很早就见过你了，当时去现场看比赛，见你在大屏幕上，就觉得眼熟，”老程说，“后来想起来是上回和你爸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在他手机锁屏上见过你。”
傅铭愣了下，老程：“你不知道吗？”
傅铭摇头。
“你爸手机锁屏是你和你哥的合照，”老程说，“我提起你和姣姣在一个战队的时候，他就说巧，所以约你们出来吃顿饭，咱们都认识认识。”
程姣讶然，她还以为上次吃饭是老程和女神约的，就为了她这个不长进的闺女。
“嗯。”傅铭低低应了。
“你俩在一起也没多久时间吧？”女神终于不再做一个端庄的花瓶，向他俩发了第一句问。
程姣觉得自己还能抢占一次发言权，展现一下存在感：“说不久也不久，说很久也很久。”
如果不是傅铭在这儿，女神八成要给她翻个白眼了。
“我和姣姣在一次还不到一个月，但是我喜欢她很多年了。”傅铭说，“伯父，你第一次见我应该不是在我爸的手机屏保上，而是西敬儿童福利院。”
他说出孤儿院全称的时候，老程和女神都同时陷入了深思。
“大概是在姣姣七岁的时候。”傅铭帮他们缩小范围。
女神先想起来：“我记得，”她看着老程，“就咱唯一带女儿去的一次，她还摔了一跤。”
见老程也有印象了，傅铭接着把当年的事情重新描述了一遍。
程姣添油加醋：“所以说，我们俩很早就认识了呢。”
“我找过程姣，打电话到西敬去想查捐赠记录，但是没有权限。”傅铭两只手放在大腿上，腰背挺的笔直，“伯父伯母，可能听起来很荒唐，但我确实，喜欢程姣很多年了。”
他抿紧了嘴角，将手覆在程姣的手上：“我以为我不会这么快找到她……”
程姣垂下眼睫，记忆浪潮般涌进了脑海里。
那天的石子路上，慌张无措到扯口罩的傅铭，连脚步都是零碎的，他问自己名字的时候，甚至声音都变了调。
“我知道自己还很年轻，做许多事情都不成熟，不能保证很多很远的东西，”他抓紧了程姣的手，“但是我有耐心，我能等她十一年，也能再等。”
程姣吸了吸鼻子，心里头有点难过。
她不敢想，记一个仅仅知道名字的人十多年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为什么一份思念不会在年岁里被冲淡成一片影像。
她甚至都忘了傅铭，却反而被傅铭记了这么多年。
确实不公平。
傅铭动了动手机：“其他的东西，房和车我都有，现在打职业可能挣的钱不多，但是平时做的一些投资一直有收益……程姣的基本生活是一定能满足的。”
他将手机递给老程和女神，程姣目光怔愣的眼神才被余光里那点动作打扰，恍惚地看傅铭。
他很冷静，也很坚定。
女神大致地扫了一眼傅铭做的简易资产清单就放下了，老程眼睛里倒是颇有些欣赏的神色，终于对傅铭露出了第一个笑容：“你才十八岁，怎么做到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