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几人正说到热烈处，见程姣垂头坐在长凳上也只是匆匆扫了两眼就走了，唯独最后那个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里带着难以置信，直勾勾望着她露出的那截脚脖子。
程姣觉察到他的视线以后，把袜子往上拉，一小颗可爱的红心胎记也被遮住。
她抓紧了口罩，有些不安地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男生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和迫切，“你叫程姣吗？”
程姣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男生似乎有些局促，脚步在原地换了三四个方向以后，结巴问道，“你……你……”
程姣警惕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站起身：“那什么……我还有事……不好意思。”
说完不顾脚疼，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宽敞的大路上，回头见男生还站在原地的时候，心里噔的一跳，又跑快了几步。
这是什么人啊！
“所以你说，那个男生是傅铭？”任潇问。
“应该是，眼睛，是一样的。”程姣仔细回忆，“其实声音也像。”
任潇眨了眨眼：“是就是吧，这又不是重点，重点是许惊然。”
“不。”程姣握着手机，慢慢开口，“这才是重点。”
“你有话全给老娘说完！”任潇骂道。
程姣抿了抿唇：“我觉得……我不喜欢许惊然，是因为我发现对许惊然的那种感觉根本不是喜欢。”
“……嗯？”任潇都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程姣把头埋进了膝盖之间：“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任潇讶然，“你喜欢谁啊？”
“傅铭。”程姣小声念出他的名字。
“你让我缓缓……”
“傅铭，你们队中单，”任潇快速抽取关于傅铭的所有认知，“帅是挺帅，就是不说话，跟个冰块儿似的……”
“他不是那样的……”程姣忙替傅铭辩解。
“你这护犊子样怎么回事儿啊，我又没说他坏话。”任潇说。
程姣舌尖舔了舔唇：“他挺好的。”
任潇连着啧了好几声：“完了，我看你是真喜欢他，你这移情别恋的速度，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程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想法……”
任潇总结道：“你喜欢傅铭，再对比了喜欢许惊然的感觉，突然发现自己压根没喜欢过许惊然，顶多是追星罢了。”
“……”程姣点头，点完头心里又是一阵烦，她伸手把灯按掉，“算了，不聊了，我睡觉。”
和任潇挂电话以后，程姣又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多小时，满脑子都是傅铭。
每天给她打水盛饭的傅铭，给她打辅助的傅铭，为了自己和林教练吵架的傅铭……
她抱着被子滚了两三圈，又喊了好几句，最后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强迫自己睡着。
很不幸，第二天醒来时，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十一点，MG基地和往常一样安静。
吃过早餐后，程姣把电脑开了，一个人打着Rank，仿佛又回到了和傅铭通宵的那个晚上，四周也是这么静，能听见的只有彼此的键盘和鼠标敲击声。
打完一把后，程姣烦躁的不行，把鼠标和键盘一推，从楼上拿了双运动鞋钻进了一楼的健身房。
大川打着哈欠推开训练室的门，瞥见程姣亮着的屏幕，凑过去看了眼：“这么大早就训练啊……”说完就下楼吃饭去了。
训练室的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傅铭。
程姣早起的日子，他都会先到训练室来和她打声招呼再下去吃饭。
和大川一样，他也站在程姣的位置上看了看屏幕。
只不过这次界面上多了些东西。
右侧[FewRan]头像边上赫然放着“1”的图标。
他握着拳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走回来，皱着眉把消息点开。
[FewRan]：今天有空双排吗？
还好。
他悬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
关掉消息界面下楼。
大川在楼梯上碰见傅铭，笑着撞了撞他的肩：“早啊铭神。”
“早。”
“大早的热情一点嘛！”
大川说着独自往上走，回到训练室时，程姣电脑音箱又适时地响了声。
他俯下身看屏幕，ID叫[FewRan]。
嘴角邪恶地勾起：“你个弟弟，想挖我们中单的墙角，老子先把你锤的程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FewRan]：手机也没带吗？
大川把键盘托过来一点，手指快速地打字，然后，啪，回车。
程姣洗完澡回训练室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妖妖姐干嘛去了？”小雨哥问道，“看你电脑一直开着。”
程姣看着傅铭的后背，小声道：“我在楼下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