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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20)+番外

“身子太虚,又一直熬夜?”这日下午,叶瑾抓过他的手腕试了试脉,“等着,我去街上给你抓些药吃。”

楚渊点头,目送他出了宅子,而后便转身回了卧房。

却有人正在桌边等。

……

“别来无恙。”段白月放下手中茶盏。

“若朕没记错,约定见面的日子不是今天。”楚渊语调无风无浪。

“闲来无事,就不能来看看?”段白月笑笑,“更何况若非楚皇,比武招亲这种事,只怕本王下辈子也不会有兴趣。”

“只是演一场戏而已。”楚渊坐在桌边。

“虽说只是演一场戏,不过若是弄假成真,那要怎么办?”段白月声音很轻,微微凑近。

楚渊将人一掌拍开,冷冷道:“那朕自当恭喜西南王。”

段白月笑着摇摇头:“胡言乱语逗个趣罢了,我如何会娶别人。”

“城里人多眼杂,若是没事,便请回吧。”楚渊错开他的视线,“三日之后比武招亲,千帆自会输给你,不过你若是真将他打成重伤,朕定不饶你!”

屋内寂静沉默,许久之后,段白月才笑了笑:“好。”

楚渊也未说话。

段白月起身,在推门而出的一刹那,却觉得心口有些生疼。

之前也不是没疼过,只是这次……却似乎不太妙。

段白月苦笑一声,独自回了客栈。

“如何?”南摩邪目光炯炯,“为师给你的药,可派上用处?”

“扔了。”段白月回答。

南摩邪痛心疾首:“你说什么?”那可是高价买来的,比黄金还要贵上三分。

“春闺醉是用不了,不过别的药或许有用。”段白月撑着坐在桌边,额头冒出冷汗,“至少在比武招亲之前,让这些蛊虫先乖乖蛰伏回去。”

第十六章 这位公公 不如我们一起去烧热水

南摩邪眉头一皱,握过他的手腕试了试脉相。

段白月脸色苍白,口中隐隐有腥甜气息传来。

南摩邪抬掌拍在他身后,缓缓度了几分内力过去。段白月凝神调息,直到体内真气渐渐平复,方才睁开眼睛。

“你打算胡闹到何时?”南摩邪头痛。

段白月擦掉嘴边血迹,问:“小玙如何了?”

明知他是岔开话题,南摩邪叹气道:“还在明水村中,你当真打算带他回西南?”

“王府是他的家。”段白月倒了杯茶水。

“何必要从秦少宇手中抢人。”南摩邪道,“况且小玙与瑶儿不同,他心在江湖,从来就不在你身边,就算是强行带回去也没用。”

段白月摇头:“中原江湖太过水深,多少人对追影宫虎视眈眈,我不想让他以身涉险。”

“总不能将人绑在你身边一辈子。”南摩邪提醒。

“此事我自有考量。”段白月道,“师父不必忧心了。”

段玙是段白月同父异母的弟弟,为人憨厚耿直,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对段白月为一统边境,率部大杀四方之举也颇有微词。自从母妃去世之后,便留书出走闯江湖,后来留在了蜀中追影宫,化名赵五,做了秦少宇的手下。段白月一直想将他召回身边,却屡遭拒绝,这回恰好在距离欢天寨不远处的洛萍镇遇到,兄弟二人毫无意外再次起了冲突,段白月一怒之下,索性将人囚禁在了一处村落,与此同时被囚禁的,还有赵五的未婚妻,追影宫左护法花棠。打算在这场比武招亲后,带两人一道回西南。

“有些事情,你以为好的,未必就是好。”南摩邪苦口婆心劝慰。

“那如何才是最好?”段白月问。

南摩邪回答:“我认为好的,才叫好。”

段白月:“……”

“兄友弟恭这种事,强求不得。”南摩邪摇头晃脑,“床笫欢爱倒是可以强求一番,总归心里已经有了彼此,说不定反而会别有乐趣。”

段白月不屑:“说得好像自己成过亲一样。”

南摩邪怒道:“逆徒!”

“说正事。”段白月饮下杯中茶水,“比武招亲在三日之后,我不想有任何差池。”

“这话难说。”南摩邪揣着手,斜眼道,“蛊虫僵而复生,第一件事就是要吃饱肚子,既然活在你体内,又如何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段白月道:“待到比武招亲之后,它想吃多久,就吃多久。”

南摩邪又改了主意,“情圣”二字根本就不该做成牌匾挂中堂,而是应该直接刺在他脸上。

段白月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南摩邪唉声叹气,也只好暂时给他扎了几针,只求能熬过这三天,然后再回府慢慢调养。

又过了一日,段白月拿着好不容易才找人绘制的西北地形图,暗中送到了周府。

回来之后,南摩邪问:“如何?”

段白月答:“甚好。”

南摩邪戳破:“看你这副模样,便知好个屁,被人赶出来了?”

段白月冷静推开门:“本王要调理内息了。”

南摩邪连连叹气,老子三妻四妾风流快活,儿子怎得就连一个都吃不到嘴。整天苦叉叉也就算了,还将自己整出了内伤,若是被老王爷知道,估摸着会直接来自己坟里彻夜长谈。

房内,段白月强行运功,将体内乱窜的真气压回去,又一口气灌下半坛浊酒。若是醉不死蛊虫,那便醉了自己,也好过周身疼痛,彻夜辗转。

周府里头,楚渊靠在窗前,看远处星火闪烁。

坦白来说,这次西南之行,他原本可以不来,只需递一封书信将事情说清便可。但在思量再三后,还是不远千里,从王城来了这欢天寨。

是何原因,不用想,也不愿想。

身为帝王,他很少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浮于脸上,却唯独在面对段白月时,所有伪装似乎都开始变得不堪一击。对面的人只需一眼,便能轻易看进心底。

这种感觉当真算不得好,却又不知道,如何才会更好。

楚渊微微闭上眼睛,仰头饮下一杯酒。

四喜公公站在门外叹气,陪了他整整一夜。

比武招亲当日,南摩邪心里到底担忧段白月的伤势,一直在暗中看着擂台,打算若是中途出了意外,便冲出去将人强行带走。不过或许当真是前日服下的药物起了作用,段白月在与沈千帆交手数百招后,并未出现任何不适,最后顺利按照计划,将人一掌击落擂台。

事情原本可以到此为止——沈千帆身受重伤,楚皇闻讯雷霆大怒,又对段白月的狼子野心耿耿于怀,此番正好有借口出兵。一切都按照预料之中的路线进行,只等漠北部族上钩,便皆大欢喜。岂料段白月这头赢了比试,人还未下擂台,却又有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语调僵硬要抢杜家小姐。

南摩邪皱眉,擂台下其余人也面面相觑,不懂这又是什么情况。

对方出手狠辣阴毒,段白月勉强与他过了十几招,胸口隐隐生疼,脸色也有些发白。南摩邪刚想出去捣乱搅局,那黑衣人却突然出手,攻向了人群中的追影宫秦少宇。

对方目的是谁显而易见,南摩邪心里窝火,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直接报仇,还要迂回一下,拖我徒弟下水作甚,而且非挑此时此地,就不能找个别的日子?

人群乱成一团,段白月抬手封住自己身上三处大穴,助秦少宇将那黑衣人制服。

若非是怕被叶瑾看出端倪,南摩邪简直想站在屋顶上骂娘,自己尚且有伤在身,还有心思管这档子闲事?

大内影卫也回了周府,将这一切悉数上告。

“有人捣乱?”楚渊皱眉。

“倒不是冲着段王与沈将军。”影卫答道,“那黑衣人已自尽,据说是追影宫主曾经结下的梁子,此番趁乱来寻仇的。”

“可有人受伤?”楚渊问。

“有。”影卫道,“沈将军当场吐血,昏迷不醒被人抬了下去。”

楚渊微微叹了口气。

四喜在一旁问:“那段王呢?”

楚渊:“……”

“段王没事,已经回了住处。”影卫回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四喜公公笑呵呵挺着肚子,“皇上见谅,是老奴多嘴了。”

楚渊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一个月,不准沾荤腥。”

四喜公公:“……”

影卫眼底很是同情。

客栈内,段白月泡在滚烫的水中,脸上却依旧没有血色。房间里满是药味,段念每隔一阵子就进来一回,替他往浴桶里加入热水。整整一夜一天过去,脉相却没有丝毫要平稳的迹象。

“南师父,这要如何是好?”段念心中焦急。

南摩邪吩咐:“客栈太过嘈杂,先去城中寻一处安静的宅子。”

段念点头,先下去问了小二,回来却说这城里由于欢天寨在比武招亲,早就住满了人,莫说是空院落,就连空房也是高价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