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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274)+番外

既然不用再见客人,那段白月自然也不舍得让他多走路,拦腰抱起便回了寝宫,一觉睡到天色发暗,醒来后连床都没让下,看着吃了一碗肉末粥后,便又重新将人塞回被窝,哄着继续睡了过去。

四喜公公很是欣慰,让皇上多吃多睡这种事,还得是王爷做。

第二日早朝后,楚渊摆驾去了御书房,原想召见慕寒夜与黄远,却只来了一名七绝国暗卫,说王上直到今晨才发现,想要带给楚皇的贺礼不知丢在了哪里,所以已经带着王后出了宫,打算沿途折返搜寻。

楚渊:“……”

城外山道上,一名面容清俊的公子正在急匆匆前行,在他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便是传说中能令人闻风丧胆的七绝王慕寒夜。

“阿黄。”慕寒夜小声叫。

黄远走得飞快,恨不得直接跳下山。

慕寒夜只好伸手拖住他。

黄远咬牙:“你做梦!”

慕寒夜苦口婆心:“即便阿黄不愿意在山里野合,但找东西也要慢些走,像这般火急火燎,否则莫说是丢了一串珠子,就算是丢了一扇石磨,只怕也发现不了。”

黄远:“……”

他倒是想慢些走,但只要稍微慢些,这人就会魔怔一般伸手过来摸屁股,赶都赶不走。

慕寒夜辩解:“这完全是阿黄的错,太过狐媚诱人。”

黄远道:“你闭嘴。”

慕寒夜眼神委屈,宛若被屠夫相公呵斥的受气小媳妇。

黄远视而不见,拿着一根小棍子到处刨——大楚王城什么都好,就是夏天着实太热,于是这回在准备贺礼时,便特意挑了一串沁凉的珠子,放在床头便能降暑。只是途中却不知遗失在了何处,只好再出来找一回。

慕寒夜跟在后头,无所事事,于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豪华大弹弓。

黄远心力交瘁:“你又是从哪弄来的这玩意?”

“木痴老人。”慕寒夜道,“昨晚恰好在皇宫里碰到了,便让他做了一个,就是阿黄洗澡不让本王看那阵。”

黄远疑惑:“你先前认识这位前辈?”据说千金难求一木器,怎么还能随随便便就让人做一个。

“不认识啊。”慕寒夜道:“但就一个弹弓而已,又不是要金要银,没什么可不好意思。”

黄远道:“下回不准再随便问别人要东西。”

慕寒夜道:“哦。”

黄远伸手:“没收。”

但慕寒夜坚持要先玩一次。

黄远只好在一边等着他。

慕寒夜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随手向山林深处打去。

一声惨叫传来,而后便从半山腰处咕噜噜滚下来一个人。

慕寒夜道:“哇。”

黄远愣了愣,问:“你何时发现的?”

慕寒夜猛然凑上前亲了他一下,得意洋洋道:“你猜。”

七绝国暗卫追上前,将那滚落山崖的人带到了慕寒夜面前。黄远见到后微微皱眉,头顶上有戒疤,和尚?

“说吧,一直盯着本王要做什么?”慕寒夜蹲在他面前,满脸阴冷,与方才判若两人。

那和尚看着约莫四十来岁,表情痛苦却不答话,腿上有一个血洞,正是被方才那枚石子所穿透。

“胳膊断了。”七绝国暗卫检查了一遍,回禀。

“带着下山,先找个地方安置。”慕寒夜道,“不要让别人发现。”

七绝国暗卫领命,找了个大披风裹住那和尚便下了山。黄远担忧道:“这是在大楚境内,不然先上报给楚皇?”

“现在报给楚皇,只怕他会以为是我自己演戏,想要趁机讹大楚一笔。”慕寒夜道。

黄远直白道:“你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所以也怨不得别人。

慕寒夜哑然失笑:“好吧,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有何意图。若是就这么交给楚国,在牢狱里熬不过大刑死了,我岂非永远也不能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先说好,问到之后就将人还给大楚。”黄远叮嘱。

慕寒夜点头:“阿黄说了算。”

第二天,第三天,一连过了五天,慕寒夜与黄远都不见消息,只有七绝国暗卫又来禀告了一次,说王上还在漫山遍野找贺礼,毫无头绪,极为焦虑,还请楚皇再多等两天。

……

“要派人去帮忙吗?”段白月问。

“若需要人帮忙,信一早就该写来了。”楚渊道,“慕寒夜还是大可放心的,估摸是在大漠里待久了嫌闷,此番出来正好折腾唱戏,罢了,随他怎么闹。”

“这么信得过?”段白月坐在他身边。

“七绝国水脉与大楚早已连为一体,背后还有追影宫与日月山庄,他可比其余人要可靠得多。”楚渊将一本折子递给他,“就是性格让人头疼了些,可一两年来一回,也能勉强接受。”只要别像金泰那般,恨不得长住王城就成。

段白月接过折子,道:“又要我帮你看?”

“嗯。”楚渊懒洋洋打呵欠,“最近的折子都是在奉承你,自然要你亲自看。”

“又是这个贵州王大成。”段白月打开就头疼,“这人难不成有写奏折的瘾?”

“他先前三不五时就要上一封折子,弹劾你西南府。”楚渊道,“现在估摸吓得不轻,自然要多写几封折子吹捧,求个心安。”

“我先前也没得罪他吧?”段白月莫名其妙。

“你是没得罪,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政绩,总不能一年半载什么都不奏,正好离你挺近,所以只能拿这个凑数。”楚渊笑道,“听着庸碌,可当时你在云南拥兵自重,边境战乱频发,贵州若再放个硬脾气,只怕三月不到就会出事,他反而最合适。”

段白月摇头:“也亏得你能将每个官员的性格都摸透。”

“不然怎么做皇上?”楚渊环过他的肩膀,“当初我最摸不透的,你猜是谁?”

段白月道:“我?”

楚渊笑:“嗯。”

“现在呢?”段白月拖过他的腰。

“现在我是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人。”楚渊在他耳边咬了一口。

段白月埋首在他脖颈处,将头发抚到一边,还未来得及亲吻,便有段念在外头兴冲冲道:“王爷,王爷!”

楚渊猛然将人推开。

段白月整了整衣服,上前淡定打开门:“何事?”

“王爷。”段念手里捏着一封信,气喘吁吁道,“金婶婶派人送来的,说南师父又诈尸了。”

“师父现人在何处?”段白月闻言大喜。

“不知道啊。”段念道。

楚渊一愣:“不知道?”

段白月拆开信草草扫了一遍,道:“冰室里只剩下了那朵汨昙,师父没回西南府,不知去了何处,只在墙上留下了歪歪扭扭的‘我走了’三个字。”

“为何不回府?”楚渊皱眉,“不会又有什么乱子吧?”

“冰室四周都是毒虫蛇蝎,又有重兵把守,旁人闯不进去的。”段白月道,“况且冰室内遍布机关,能来去自如的,只有师父与我。”

“那前辈会不会是来了王城?”楚渊猜测。

段白月点头:“九成九。”

“若真这样,那就太好了。”楚渊握住他的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段白月笑笑:“嗯。”

段瑶原本在外头玩,听到西南府的侍卫送来消息,也赶紧兴冲冲回了宫,抵达王城时恰好是八月初,大婚便在十日后。

段白月摇头:“还知道回来。”

段瑶表功:“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段白月道:“什么?”

段瑶神秘塞给他一瓶药膏。

段白月:“……”

段瑶压低声音:“我在外头玩的时候,遇到了合欢子。”江湖中一等一的风月大师,秦宫主用了都说好。

段白月敲了敲他的脑袋,坦然笑纳。

段瑶嘿嘿笑:“有师父的消息吗?”

段白月摇头。

“不应该啊。”段瑶道,“金婶婶的信都送来了,师父那么想喝喜酒,难道不该昼夜不停狂奔来王城才是。”

“说不好。”段白月叹气,“毫无头绪,也只能等着了。”

段瑶闷闷撇嘴,还是很想明日就见到师父。

司空睿抱着儿子走在大街上,目不暇接,感慨万千,果真是天子大婚,阵仗都不一样,王城内早已张灯结彩,华美高贵。到处都是红色的绸缎,树上与店铺门口亦挂满小红灯笼,喜盈盈映着漫天朝霞。百姓也是个个笑逐颜开,街边卖早点的小贩都知道在包子馒头上点个红点讨喜,连带着各种毒物泡的酒也比往年畅销了许多——据说西南王便是自幼就喝这个,才能如此潇洒高大。

以后也是认识皇后的人了啊,司空睿热泪盈眶,很想穿一身绸缎,一边啃甘蔗一边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