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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婚(33)

杨彦彤看杨若一直锁眉垂眼,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儿,“算是什么?是不是跟齐昀有什么矛盾?”

杨若忙否认:“我们没有矛盾,齐昀人很好,帮了我很多,跟我一起弹琴,昨晚还教我打拳,他很高很帅,肩膀很宽,还送了我拳击手套,很合适……”

拳击手套被他好好的收在出租屋里。

杨若说着说着就说多了,低头狠咬了一口指尖上的海棠,还差点咬到自己手指,嘴里的海棠甜多于酸,果汁顺着舌尖直往喉咙里钻,最后他还不小心呛了一下。

杨彦彤一脸温柔宠溺,给杨若拍了拍后背,“那你也要好好对他。”

“咳,咳……妈我会的。”

杨若又陪杨彦彤散了会儿步,走的时候才听护工说,昨天上午一个男人来看过杨彦彤,是第一次来,她也不认识,男人跟杨彦彤只待了十分钟。

杨若第一个想到的是舅舅,可护工后面的话让他杵在台阶边半天也没挪动脚。

“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身上有点消毒水味道,凭我护工的经验,感觉像是个医生啊。”

是裴明远?

以前杨彦彤的主治医生,也是他捅了一刀才入狱的人……

杨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裴明远有什么交集,他捅了他一刀,有监控有录像,他也已经坐了牢赔了钱,该得到的惩罚他已经受过了。

想起裴明远,那个嘴角总是挂着浅笑,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在别人眼里永远温文儒雅的男医生,甚至是帮过他跟他妈妈的人。

杨若想起他却是从脚底深处冒出来的,缠上了就不松口的恐惧。

他甚至不知道恐惧来源,就像现在,光听护工的描述,他就双腿生寒,脊背阴凉。

他想不起那个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做了一场被浓雾笼住的大梦一样。

为什么那天他会带裴明远回家,为什么自己的枕头底下会有一把开了刃的刀,为什么无缘无故捅了裴明远一刀,这些他现在都不记得了。

法庭上的铁证是他自家的监控,监控是杨若在杨彦彤生病之后找人安装的,怕她在家的时候出什么意外,除了卫生间,家里的各个角落他都装了监控。

杨若走前特意嘱咐疗养院里照顾杨彦彤的护工,如果下次那个男人再来,不让他再见杨彦彤。

护工看杨若灰白的脸,跟来时判若两人,连忙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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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下午到拳击馆换班的时候差点迟到,前台姑娘于静曼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小羊,你来了。”

杨若心不在焉,站在大厅里转了一个圈,才听出叫他的人是手还举得老高的于静曼。

“曼姐,我去休息室换个衣服就过来跟你换班。”

于静曼看他脸色不太好,神不守舍的,摆摆手说:“不着急不着急,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杨若瞥到前台桌子上的海棠果,顺着楼梯看了眼二楼,“齐总今天来了吗?”

“来了,刚到不久,”于静曼指了指桌子上的海棠,“刚刚给我们带了特别多的海棠,说是自家院子里种的,都被他们分过了,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杨若虽然话不多,但拳击馆的工作人员对他都不错,也并不是出于知道他跟老板有关系这点上,单纯的就是喜欢他这个人。

于静曼有一个弟弟跟杨若差不多大,看杨若更是跟看自己弟弟一样。

“我特意挑的,大的红的都留给你了。”她说得还挺得意。

杨若自然不会说,这些大的红的都是他昨晚摘的,看着海棠想到齐昀,心里因为裴明远的那些不痛快已经消散了,他对于静曼笑弯了眼睛。

“谢谢曼姐啦。”

于静曼被他笑得心都快化了,姐爱泛滥,揉了揉杨若胳膊说:“不谢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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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的男式工作服是白衬衫跟小西裤,还有一双黑色的皮鞋,杨若对着试衣镜仔仔细细抚平衬衫裤脚的褶皱。

他一出换衣室,就有工作人员提醒他上楼,说齐总找他。

杨若脚下生了风,上楼的时候一步两个台阶,站在齐昀办公室门前喘匀了气儿才敲门。

“请进。”办公室里传出熟悉的男中音,杨若推门进去。

齐昀正低头看文件,他今天穿的依旧是正装。

杨若隔着西装外套跟五米开外的距离,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齐昀胸膛里让人无法忽略的有力心跳。

齐昀没抬头,指了指椅子让杨若坐。

杨若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直直的,“齐先生,您找我。”

齐昀掏出手机,把凌群给他发的信息拿给杨若看,“你要找的喻天,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喻天说让你联系他,他那边也想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