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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樾阑珊(19)

“你敢!”花千琅急眼,上前拉着他的手腕狠狠道:“到时候天下太平,也不用我这么费心……那我就拿绳子把你捆了天天守着你!”

林浩炀手腕被捏的生疼,又不敢挣开,花千琅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狠仄与阴冷……林浩炀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寒,低了头不再说话。

花千琅心里又急又恼,这人每次都是这样,只会低着头不说话,就不能说句别的哄自己开心一下么?但看他委屈的样子,又有些心软,于是放柔的语调轻轻开口:“我不想你走,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

林浩炀揉揉自己的手腕,想了想闷声道:“大臣,还有百姓,都希望皇上能早日完婚,封了皇后,设了妃嫔,也好续龙脉。”

花千琅闻言也一阵沉默,只是拉过林浩炀的胳膊,一看手腕处通红一片,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不知轻重,轻轻替他揉着,口里忍不住埋怨:“你就不会挣开么,成心让我心疼?”

林浩炀白他一眼,不说话。

片刻之后,花千琅伸手轻轻抱住他,低声道:“朕知道,朕是皇帝,可是皇帝的义务只有给百姓一个安乐的日子,我承诺给全天下一个太平,全天下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自由么?”

这时花千琅第一次用这种语调跟自己讲话,林浩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得花园里凉风徐徐,吹来淡淡花香,索性有些贪恋的靠在花千琅怀里,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吃过午饭,花千琅和林浩炀踏上回京的路途。

同时,夜阑珊和和辰子樾也启程前往云刹堡,在路上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到后头有人追上来,夜阑珊停了马车往后一看,木跹然骑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正一路奔来,到跟前后笑道:“堡主,呆家里太无聊,老爷子让我问问看能不能和你一起回云刹堡!”

“当然能!”辰子樾听到后从马车里探出脑袋,也很高兴:“回去介绍段段诸葛还有白姐给你认识。”

夜阑珊也点头,看着木跹然的马,毛色棕红,尾毛蓬蓬松松,卷曲蜿蜒,伸手一摸,却是一手的暗红色,不由得叹道:“是步景绝地?相传此马行走如飞,可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宝贝啊!”

木跹然拍拍马身,再指指夜阑珊套在车前的马笑着开口:“堡主连乌云踏雪都舍得用来赶车,我这马还哪里称的上是百年一遇。我们赶紧走吧,再晚一点,该赶不到前边的镇子了。”

“然然你陪我坐马车好不好?”辰子樾拉住正准备上马的木跹然,道:“一个人太闷了!”

“也好。”木跹然想了想,把自己的马套在了车前:“两匹马一起拉车还能快一点!”步景绝地不满的打了个响鼻想挣脱,却被木跹然瞪了一眼,再一看旁边,乌云踏雪正睁着眼晴瞄自己,顿时老实了-----旁边这位可比自己稀罕多了,它都能来拉车,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阑珊一扬马鞭,两匹绝世良驹拉着车稳稳朝着前方驶去。

另一边,花千琅和林浩炀两人也正骑了马一路疾驰的往回赶,薄暮时分到了一座山下,花千琅摊手苦笑:“今晚看来又要露宿野地了!”

“不行!”林浩炀摇头:“你不是说耶律青跟着我们么,就你我二人,万一他带军队来怎么办?”

花千琅坏笑:“怎么,怕我打不过他?你放心,到时候即便是被他抓了,他也不舍得把你怎么样的,最多也就剐了我泄愤。”

“你胡说什么!”林浩炀最烦他说这个,顿时面露不悦,调转马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到刚才那个镇子里住下,明早再说。”

“啊?刚才那个镇子离这里可有足足两个时辰的路程。”花千琅见他真被自己惹生气了,于是识趣的赶紧收敛,道:“早就让你在练武的时候练练内力,你偏偏不听,那耶律青早就走了,并没跟着我们回京。”

“那他一路跟着我们干什么?”林浩炀皱皱眉头。

花千琅心里暗说这人打仗挺厉害,在感情上还真是个傻子,自己和耶律青真是中邪了,偏偏喜欢这傻子喜欢的五迷三道。

“你看嘛这么看着我?”林浩炀被他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就算他没跟着也不行,万一前面有埋伏呢?”

“你我二人联手,埋伏多少人也不成问题。”花千琅不以为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浩炀仍然拒绝:“我无所谓,你是当今天子,就要为天下负责!走,回去!”

看着他一脸执拗的样子,花千琅主动认输,从怀里掏出一枚蓝色的烟火射向天空,片刻之后,就见四方升起无数朵烟火,彼此间遥相呼应。

“你带了暗卫前来?”林浩炀问道。

“嗯。”花千琅点头:“人太多,看着烦,让他们躲在暗处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你为什么不早说!”林浩炀气恼,亏得自己跟他磨那么久。

花千琅追上来笑嘻嘻:“我喜欢看你为我担心。”

……!!林浩炀骑马不理他,心里咬牙切齿,这人真无聊!!

两个人走了一阵,看夜色渐深,于是下马找了块平地,捡了些枯枝败叶生了堆篝火,准备在这里过夜。

林浩炀从包袱里拿了条毯子出来,铺在地上道:“皇上,今晚就凑活在这睡吧。”

“那你睡哪?”花千琅挑挑眉毛:“只有这一条毯子?”

“嗯。”林浩炀老老实实回答:“我们骑马,带不了太多东西。我随便在哪靠一下就行。”

花千琅不说话,走过来一把抱起林浩炀就按在了毯子上。

“皇上你干吗!”林浩炀被吓了一跳。

“你可是朕的将军,还指望着你去打漠北呢,朕可不想把你累出什么毛病!”花千琅理直气壮。

“我身体好着呢……”林浩炀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的意思是朕的身体不如你好?”花千琅威胁道:“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再敢乱动朕就在这要了你!”

……!!林浩炀听到这话彻底老实,转过身子闭上眼睛。

这个笨蛋!花千琅笑着摇摇头,拿过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于是靠在树上出神。林浩炀的父亲是前朝重臣,在自己五岁的时候便送了林浩炀来陪自己习武,都是小孩也不怎么懂事,9岁那年有一次练武的时候林浩炀失手刺到了自己的眼角,自己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流了一点点血,可是林浩炀从那以后却一连几天没有能来宫里,自己担心,于是特意跑去林府看他,进门就看到林浩炀病仄仄的趴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额头上有大颗的汗珠,以为他是发热生病了,看他满头的汗,于是伸手轻轻替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却看到他白色的里衣上渗出一条条隐隐的血色,掀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林浩炀的整个背上鞭痕交错,肿的老高。问了下人才知道,说是林浩炀那天一回府就被林老爷行了家法,又在门前罚跪了一夜……

想到这,花千琅苦笑,那次明明就是自己分神,却害得林浩炀受那么多的苦,就因为自己是皇子?扭头看了看林浩炀,见有几缕头发垂下来遮在了脸上,于是伸手轻轻替他拿开,或者是因为旁边篝火的原因,林浩炀白皙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斜飞的眉毛,睫毛有些短,鼻子挺直,嘴唇微微张着,下巴有些尖尖的,花千琅情不自禁的凑下去想亲他一口,却怕惊了他,只得抽抽鼻子,伸手替他压了压披风。

林浩炀并没有睡熟,被这么一折腾便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花千琅。

看着他慵懒如猫咪一般的眼神,花千琅觉得自己一阵口干舌燥,索性打开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我也要。”林浩炀伸出手,离火堆太近了,虽说山里的半夜很冷,可是毕竟是夏天,还是觉得有点热。

听着他懒洋洋的声音,花千琅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你能不能别这么勾引人,待会我要是忍不住吃亏的那可是你。

看林浩炀仰头喝水的样子,花千琅觉得自己实在是很禽兽,为什么看他每个动作自己心里都会猫抓似的难受?

“皇上你怎么不睡觉?”几口凉水下去,林浩炀反而清醒了,看花千琅睁着眼睛很精神,于是坐起来问道:“要不你来这睡,我不困了。”说着就要站起来。

花千琅拉住他,道:“没事,我也不困,我刚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什么事?”林浩炀好奇的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因为我被你爹罚的事?”花千琅拉过他的手问道。

“我因为你被我爹罚过很多次,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次。”林浩炀抽抽鼻子。

“什么?”花千琅大惊失色:“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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