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茫然地看她一眼,神情慢慢变得惊恐。
孟繁秾坦然注视他,认真点头,肯定自己说的话。
负责人:“这件事等我研究研究……”
孟繁秾淡淡道:“局长不是让您下了军令状,这次单板滑雪障碍追逐赛一定要拿到一个牌吗?”
负责人没有说话,脸色却绷紧了,很明显他也为了此事烦忧。
孟繁秾下意识看了一眼晏南星的方向,却发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似乎看入了神,一见她望了过来,他反倒率先扭过头,双手从兜里掏出,掐在胯骨上方。
他双手掐腰,神情烦躁地低垂着头,用鞋尖儿一下一下踢椅子腿。
孟繁秾想起,辛杳杳曾经跟她夸赞过一个天才,她说她参加的项目里有一个比她还有夺金希望的运动员,只是那个运动员让人不敢靠近。
当时她没有细问,如今想来那定然是晏南星了。
孟繁秾对负责人道:“这件事之后,晏南星跟奥尔森已经彻底反目了,在您心里最有可能夺牌的人中有两位已经因为这位教练产生负面心理,您真的还要留下这个教练吗?”
负责人皱紧眉头。
孟繁秾:“他在这里会影响运动员心情和心理,我介意您早点解决这件事,不要让他影响到运动员们冬奥会的成绩。”
这正是负责人所担心的。
如果冬奥会的成绩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影响,那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罪了。
负责人的目光落到桀骜不驯的晏南星的身上,心中不断掂量。
晏南星是他千求万求,好不容易求来的天才,以他之前的成绩看,如果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他在这次冬奥会赛场是十成十能够拿牌的。
他又看向辛杳杳。
辛杳杳是他第二个拿牌保障,但她总是会有一些临场的心理问题,所以,她拿牌只能说是概率大,不可能说是定然无忧的。
既然这样……
负责人下定决心了,“我知道了,我没有想到这个外教会把问题闹得这么大,我已经警告他很多次了。”
孟繁秾:“显然他没有把您的警告放在心上。”
负责人也对辛杳杳感到抱歉,“是我疏忽了,孟老师,真是谢谢您了。”
对于负责人给自己找的借口,孟繁秾并没有多说什么。
孟繁秾:“辛杳杳这边会保留继续追究他的权利。”
负责人欲言又止,还是点了点头,“这些都等比完赛再说。”
孟繁秾自知自己不过是一个外聘的心理咨询师,能够做的十分有限。
负责人安抚好辛杳杳的情绪后,立刻打电话向上汇报这件事,打算把奥尔森赶出教练组,并让人注意一下网上的舆论。
负责人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喃喃自语:“好在还有副教练可以顶上。”
奥尔森也看出了负责人的意思,脸上一直挂着的高高在上表情不由得收了收。
他用外语解释了两句。
孟繁秾直接将手机里的证据照片展示给他看。
奥尔森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等到奥尔森被其他工作人员带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
负责人忍不住教训起晏南星:“你以为你就厉害了吗?非要给别人出头?”
晏南星从上而下看了负责人一眼。
他这个眼神简直让负责人脑溢血都要上来了,“晏南星,你当众打架,无组织,无纪律,你以为队伍里就非你不可了吗?”
晏南星站在窗户旁,冷淡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半长的白毛犹如雪色。
他就像是一匹雪狼,孤傲又烈性。
他一直看着窗户外,甚至都没有多看负责人一眼。
他这副油泼不进的态度让负责人越来越恼火。
孟繁秾看着这个昔日跟自己有过交集的晏南星,忍不住上前一步,似乎要替他解释一二。
她刚刚迈出一步,他却倏然回头。
他没有看孟繁秾,而是死死盯着负责人,冷淡道:“那么,你想把我怎么办?”
他声音低沉有力,黝黑的眼眸孤绝又令人胆寒。
他简直锋芒毕露到让人不敢直视。
负责人移开了视线。
他能把这个傲慢的小子怎么办?毕竟,他还要靠着他夺金呢!
因为大家在奥运村里封闭管理的缘故,他甚至不能惩罚他去食堂做饭,或者去刷厕所。
想来想去,他居然真的一时对他无可奈何了。
这怎么行?
他不惩罚晏南星,以后还怎么树立权威?
负责人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辛杳杳和孟繁秾。
他一拍大腿,“晏南星你训练后就给孟老师打打下手,当她的助理,替她搬搬行李,拿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