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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514)+番外

侍卫们当然也知道,但皇命难违啊。

“本王不是为难你们,而是需要确认父皇的安全,这次哪怕父皇怪罪下来,责任也是我担,与你们无关。”邵华池这些年在做派上,擅长给个大棒加个甜枣。

先拿出虎符威慑,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体现了儿子的关心,又把其他人的责任摘掉,几乎面面俱到。

最后守在养心殿的司阶来了,司阶这个官职不大不小,正六品以上,在权衡后,让开了道,为了防止意外随着皇子一同入内。

邵华池三步并作两步走入殿内,里面没有什么宫女太监走动,甚至一直跟在晋成帝左右的安忠海都没有在寝宫门口候着。

邵华池几乎是用跑的,他脑海里甚至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父皇真的死了,栾京会变成什么样,晋国会变成什么样……

这是难以想象的,把京城算成两个部分,皇宫算是内城,那么皇宫外的就算是外城区域了,当外城围困内城,将发生什么几乎是可以想象的。

邵华池也没有行礼和询问,一脚踹开殿门,哐啷,里面传来浓郁的香味,刺入眼帘的就是晋成帝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在看到这个画面的瞬间,邵华池脑中一片空白,就是后面跟着的司阶也是反应不及,脸刷得一下白了。

难以想象,如果瑞王没有硬闯进来,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会怎么样。

香味……邵华池觉得似乎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又好像和以前闻到的不一样,哪里呢?

一时间,邵华池想不起来。

“去一趟太医院,都叫过来!”邵华池边恢复冷静,似乎又意识到什么,一手扶在门框上借力支撑恶心眩晕的身体,“不对,不用叫,先让所有人暂时不要靠近这里。”

这香味有古怪,若是有人靠近,他担心养心殿会出意外。

在司阶还六神无主的时候邵华池的话就像有了主心骨,忙不迭道:“是是,卑职这就去。”

但司阶只是口头上答应着,行为上什么都没动。

那司阶脸上露出有些迷醉的表情,发了癫一样走入殿内,在这个情况下是多么诡异。

邵华池一把拎起此人的领口,将之摔到外面几步开外的地方,厉声喝道:“给本王清醒点,还不快去!”

司阶莫名其妙的摇晃着头,似乎对刚才的状态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那味好像能上瘾。

这感觉让邵华池想到了五年前的阿芙蓉事件,连太后那样称霸后宫多年的老怪物都能拜倒在阿芙蓉瘾头下,他就对那看不到的敌人起了最高的警惕心。

邵华池当机立断,将所有门窗都打开,企图消散那股浓郁的味道。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但躺在地上的晋成帝的画面却越来越扭曲,眼前的景象变成了几年前的景阳宫里,暖黄的烛光,清俊的小太监手中拿着桃花糕,看着他盈盈笑着,眼中温情犹如初冬斜阳,深情款款的,充满爱意,而倒影在那人眼中的是那个半边鬼面的皇子。

他曾多少次梦回,想要回到过去,如果知道以后会发生那么多纠缠,他宁可做回那傻子,这样就没有傅辰从一开始的不信任,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傅辰愿意放下戒心的是那个傻子,不是现在这个位高权重的王爷。

用我十生十世,换你一世倾情可好?

邵华池着魔般的抬起手,碰着不远处虚空中的人,站了起来,脚在抬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收了回去。

站在原地毫无回应,他只是望着那个模样的傅辰。

好像想要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久久不愿打破现在的一切幻想。

也许是邵华池的不作为,那人漫不经心的露出令人情难自已的笑走了过来,多少尘世梦扉间徘徊,曾经的苦涩寡淡渐渐远去,那人的笑颜与透着深情的眼,犹如潮湿的泥土中绽放出的最娇艳花瓣的罂粟,纵然不去看,那香气也丝丝扣扣地缠绕在心尖,久久无法消散,斩了茎还连着根……

邵华池颤抖得尤为厉害,猛地闭上眼,屏住了呼吸,哪怕诡谲的香气好似已经通过肺部钻入全身的每个毛细孔,叫嚣着维持这个美梦下去。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丝,那是为了清醒而刻意咬破舌头。

将辰光抽出,挥向眼前还用深情目光望着自己的男人。

犹如刚开始一样,扭曲的幻想再次回归正常,邵华池定了定神,看到依旧是倒在血泊中的帝王,他半跪在地上犹如虚脱了一样。

那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呢喃,在说着:“他是不可能这样看着我的,我又岂会上当……”

吐出了口中咬舌溢出的血,抬袖一擦,目露野狼般的凶光,压抑着发泄不出去的情愫与渴望。

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一开始进入幻境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那是傅辰,遥不可及却又好似近在咫尺。

喜悦甚至还未冒头,思绪就回归了。

明明不可能的事出现,他应该高兴才对,可其实并没有,越是诱人越是犹如毒素也越是让他清醒,真实的傅辰是个再理智不过的人,别说是对他,他就没见过傅辰眼中有感情是什么样的。

可,他还是不忍心破坏,想再多看一会儿。

直到快要忍耐不住胸中的沉溺,才一刀斩断。

假的,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要吸引他堕落!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父皇会沉浸在幻境中一整日都没有出去,它给人的是心中最渴望的,却始终没有得到过的。如果现实里无法实现,又有哪个人能拒绝那好似真实发生的环境,这香味能够挖掘了每个人最无法抵抗的事物,哪怕是父皇,身为皇帝,也一样有许多无能为力的事,或者说,正因为世间的一切对帝王而言太容易得到,一旦有了执念比普通人更深,更无法自拔。

邵华池的头还是晕晕沉沉的,撇开那难受到窒息的香味,他先是来到晋成帝身边,碰了碰脉搏的地方,还在跳动。

人还活着!那就好…

邵华池呼出一口气,拍着晋成帝的脸,企图唤醒人,父皇,为了晋国,你一定要撑下去。

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近了才发现,之所以看上去像是倒在血泊中,是晋成帝将黄袍脱去,又往身上划刀子的缘故,手臂、腿部都有割伤的痕迹,只不过伤口都很浅,流血多,看上去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的。

自残?为何要自残?

每个人梦境都是不同的,是梦到了什么……

父皇的脸上甚至还维持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这是还沉浸在梦里的模样。

他感觉不到痛?还是幻境让他如此?

邵华池忍着呕吐的窒息感,摇摇晃晃地走到外面小口呼吸了几口,大多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越是屏息,在快要撑不住张口呼吸的时候,越是猛吸空气。

[傅辰]消失了,但那股味道却始终消散不去,明明他已经开了窗,也通了气。

难道,只要闻到了就会在体内持续一段时间?

那父皇闻了整整一天,将会持续多久?

他能从幻境中出来,但别人不一定可以,邵华池猛然想到刚才跑出去的侍卫,眼眸一阵紧缩!那人显然还没脱离这个香气!

但现在却没有时间去查看了。

再次回去检查父皇的身体,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越是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那香味更重,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观察过这里并没有熏香也没有类似香炉的东西,香气究竟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邵华池四处张望,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他专门找边边角角,脑中回想着薛睿所说的李派人风格,特别喜欢找无人能想到的角落。

找着找着,邵华池听到细微到耳力几乎无法分辨的吹气声。

阁楼上!

一楼与阁楼之间是用木板相隔的,中间有个极细小肉眼看不到的洞,那里插着一跟与木板平行的小木管,与木板颜色几乎混在了一起,而这样的洞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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