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望橙余(155)

祎橙再次点点头。刹那间她仿佛失声一般，努力说出“同意”二字，却再次失败，只好点头，希望余嵁飞明白她的意思。

余嵁飞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口气，松开祎橙，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丫头，我不是在做梦吧？”余嵁飞苦笑道。

祎橙觉得心情平复了许多，可以发出声音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咱俩在一起的后果，我们会面对许多压力，因为你不是在和一个正常人谈恋爱。”

“胡说，谁说你不是正常人，难道你是超人？”

“我是认真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祎橙焦急地看着余嵁飞，仿佛在试探他。

余嵁飞笑着说：“你都说过无数遍了，你所担心的种种问题我都明白，在我眼里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不在乎，你就更不要在乎，我们会幸福的，比之前还要幸福。”

祎橙还是非常担心，余嵁飞发继续安慰她：“假如咱俩现在经历互换，我要是需要长期靠轮椅生活，你会因为我这个样子离开我吗？”

“不许胡说！”祎橙满眼泪光，“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所以说嘛，咱俩的想法是一样的，因为我爱你，我可以接受你变成任何样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虽说我一直坚持康复训练，可能会有重新站起来的那天。可你也要想到最坏的结果，我真有可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可能连孩子都不能生。你现在事业有成，受人尊敬，你真的甘愿和一个与轮椅为伴的残疾人在一起吗？我之前不敢回来找你，就是担心这些。”

“我当然愿意！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因为你，我们一定能回到过去，比过去更幸福！”

“我们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当然！”

祎橙低下头，躲过余嵁飞的目光，缓缓地说：“我以前最喜欢飞奔到你面前，跳进你怀里，然后你抱着我转圈，这一刻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们喜欢爬山，跑步，打羽毛球，相互打闹，你追我赶……可我现在这个样子，这些我们曾经喜欢一起完成的事情，我都完成不了。”祎橙说完，笑里含泪，曾经是那么幸福又美好，现在呢，未来呢，会变成什么样子。

余嵁飞握住祎橙的手，正要安慰她。

“你一定要听我说完。”祎橙吸吸鼻子，另一只手擦了下眼泪，“你要经常出席各种各样的活动，我也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出席；还有我知道你可能会生气，但我希望你先不要公开我是你的女朋友，咱俩都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周围几个熟人知道就行；另外你要是后悔了不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因为同情我勉强和我在一起。”

“没了？”余嵁飞温柔地问。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对不起，我知道我又伤你心了；但让你一次性承受比今后陆续承受要好一些，因为，我爱你。”祎橙脱口而出的“我爱你”足以解释了刚才说的一大堆话，之前的担心也在这一刻全部释怀，她相信余嵁飞，相信自己，相信他们坚不可摧的爱情。

余嵁飞站起身，轻而易举地把祎橙抱起来搂在怀里，贴在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说：“以后换我跑到你面前把你抱起来转圈怎么样？”接着他便抱着祎橙转了一圈又一圈。

“只要咱俩待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除了爬山，跑步，打球，还有其他许多有趣的事情等着我们一起去做！比如，咱俩可以一起拼更多的乐高，还可以去公园钓鱼！”

祎橙开心地点点头，趴在余嵁飞肩上，随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想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就什么时候，都听你的，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但我想告诉你，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情，爱情会战胜一切！”

余嵁飞露出了久违的傻笑，阳光大男孩又回来了；祎橙也没心没肺地笑着，笑容依旧那么甜美。下午的阳光透过舞蹈室的窗户落在地面上，映衬着两个人闪闪发光，祎橙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和余嵁飞第一次在山顶接吻，和他跳着交谊舞，对着夕阳许下心愿……

“快看，太阳落山了！”祎橙拍拍余嵁飞的肩膀指向窗外。余嵁飞缓慢停下旋转，抱着祎橙走到窗边。

“我觉得还是在山顶看景色更美。”

“哪天我们去爬山看日落吧！”祎橙激动地说，“这些年它在我梦里出现无数次，上次终于梦想成真和你重回到山顶，可那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日落也没看成。”

“没问题。”余嵁飞爽快答应，下一秒他立刻吻住了祎橙的嘴唇，祎橙没有反抗，闭着眼睛体会着间隔了五年的久违的吻。五年前，五年后，在同样的落日下，同样的人，同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