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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32)+番外

陆远把他手机放桌子上一放, 道:“不错,有长进,起码不是篡改小纸条了。”

“你现在也不写小纸条啊, ”周瑜道,“我说我冤枉的你信吗?”

陆远看着他没说话。

“……”周瑜,“哦, 你不信。”

陆远:“……”

周瑜默默抱着碗吃粥, 吃了会儿才反应来,嗷地一声:“你竟然翻我手机!”

“……翻了又怎么了, ”陆远道,“不翻都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只是话虽然这么说, 他还是解释了一下,“李复下午打电话让你帮忙给他发份名单过去, 我替你接了,他说在名单你俩的微信上,聊天记录里就有。”

操作还是李复电话指导着完成的, 陆远一直往上翻, 找到名单的截图给他发过去,手指都没乱动,就看到了最近的聊天记录。

“这是我俩开的玩笑……”周瑜弱弱地辩解道,“他总觉得我对你有意思,我要是不承认他就没完。”

陆远呵呵了一声没说话。

周瑜把碗一搁, 道:“真的,我很委屈。”

陆远:“……”陆远和周瑜也算一直打打闹闹的,他们俩之间什么过分的事儿都干过。陆远还想过自己为什么能这么突破底线,很多事如果换到别人,他都下不去那个手,觉得自己是三观不正品德低下,可是换到周瑜身上他就没有任何负疚感。

大概周瑜也是这么觉得,这会儿当面拆穿了,他还委屈上了。

周瑜身上的汗下去,又觉得冷了点,他把被子拽过来裹了裹,跟个大肚子不倒翁似的,在床上左右晃着给陆远分析道:“我真是太冤枉了,说不定这就是李老板为了摆脱你设下的阴谋!”

“??”陆远这下倒是被气愣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敢情问题出在我身上了?”

“也不全是,不过你想想啊,我找老公……啊呸,我找对象怎么可能找你啊,妈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周瑜理直气壮道,“你又不是我的理想型。”

“你的什么理想型?”

“我另一半的理想型啊,”周瑜说,“你看,我这人爱好多,另一半至少要有爱心吧,要会养鱼吧,要跟我一样爱干净爱收拾吧,脾气也得跟我似的这么好吧……要找你这样的,鱼缸搁你那三天都没看一眼,洗衣篮里衣服都能压缩饼干了,我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对,”陆远压了压火气,道,“正好,我理想型也不是你这样。”

他看周瑜撇着脸不服气的往这看,摊手道:“我从一开始就只考虑李复这一类的,成熟,稳重,有自己的事业和规划,有清晰明确的人生目标并为之努力,这样的人周围也不少,李复是,裴立勇也是,事业型总比玩物丧志型强。”

他说完从一边拿起自己的衣服和手机,往外走了两步,又冷笑着补了句:“就是再退一步,我跟他们起码能正常交流,不用手动调频。”

“调频,”周瑜不解,“什么频?”

陆远瞅他一眼,慢慢地指了指自己:“经济频道。”又指了指周瑜,“你,老年养生频道。”

陆远走的干净利索,一直等到了楼下才想起周瑜家的备用钥匙还在自己口袋里。外面的小风有些凉,小区里不知道种的什么花,这会儿香味随着夜风散开,熏得人头疼。

陆远在楼下站了会儿,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了。

就周瑜在他家接住的这两天来看,他直觉对方是没有在工作的。因为周瑜这人不藏话,他平时丝毫没有提到工作上的事情,那很可能就是压根儿没事情。

陆远之前也想过问问,他好奇这人如果不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但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没太有意思。

家里拆迁多了几套房,往外出租吃租金的有;父辈祖辈有能耐,打下江山任由孩子花钱逍遥的也有……人各有志,他自己能拼能打,但并不意味着人人都需如此。哪怕是在同一行业的李复,虽然看上去大家都是一样打拼型的事业派,但是人家打拼做老板,后面有集团支持,手里握着大把资金,到底跟自己也不一样。

这么想其实自己挺弱的。而且不仅弱,内心或许还有些羡慕或嫉妒。

他这几天每每看到他妈看房的时候甚至也会想,为什么他妈能痛痛快快地去考虑二百万的房子,而自己还要为了几千块钱的订单发愁,千里迢迢去找工厂;为了可能面临的罚款大动干戈,昼夜难眠思索出路。如果他妈能够帮他一把,哪怕不是给他钱,而是表个态说句话,是不是他就能轻松一些?又或者是他家里一贫如洗,爸妈没钱他没指望,是不是就不会在心里埋怨?

陆远每次想到这些都会很烦闷,因为这些念头使他觉得自己的独立都是无奈之举,而他和他妈在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俩人都是自私的,他妈当年怕他拖累自己的新家庭,如今又希望在他身上获得养老保障。而他却是在保持独立空间的同时又想要从他妈那里获得支持。

只是他稍微占据了一点道德制高点,毕竟他妈先不管的他。由此可见所谓的养儿防老并不可靠,父母养子女,不管前面付出了多少年,后面有了嫌隙也同样是不落好。

把金钱和精力投资在人情上,大约是最不划算的买卖。

陆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等回头到了工作上,又发现不仅是母子亲情,工作上又何尝不是如此——那天裴立勇搭便车的时候跟他说的情深意切,他还以为这个人是老板的死忠,谁知道前后不过几天的功夫,再谈起这事,后者竟然已经在另觅他处了。

陆远感到十分意外。

裴立勇说这话的时候,陆远正好在问东南亚的市场划分情况。裴立勇并没有证明回答他,只道:“这个我也正想和你说,不妨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沉住气地谈一谈。”

陆远当时诧异,想了想道:“可以。”又问他,“在哪儿谈?”

裴立勇略一琢磨,指了指街对面的咖啡厅。

等到中午下班的时候,裴立勇已经在那等着了。咖啡厅里有简单的小食,陆远刚刚落座,就见他端了一份小吃拼盘过来,还要了两份酸奶。

陆远看着那酸奶微微惊讶。

裴立勇笑道:“我看你平时咖啡喝太多了,会伤肠胃,所以自作主张给你要了酸奶,这个能调节肠胃。”他见陆远只低头观察,没有喝的意思,又笑,“这个是他们家自制的,请你尝尝,好喝了等于给他打广告了。”

陆远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周瑜,心道这俩人才认识多久,连说话口气都要一样了。

只是裴立勇更擅长营造气氛一些,说话也好听。

陆远客气的笑了笑,问他:“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谈?”

裴立勇把餐食摆好,这才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是做小家电的,服装这一块虽然是我们公司的大头,但是现在情况也不乐观。美国、欧盟和日本的贸易保护日渐抬头,单是欧盟的新技术标准,我们联系的这些小工厂就很难达到,而东南亚的市场劳动力成本低,现在不少工厂也已经转移了场地,如果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做,这条路必定是越来越窄。”

国内的劳动力成本这些年已经达到了东南亚两三倍,服装企业的转移对于这些自身生产出口的企业有好处,但是对陆远来说却是另一回事了。

裴立勇说的也是实话,只是他们这一行有盛夏有寒冬,什么时节有什么时节的办法。

陆远便没表态,等着裴立勇的下文。

果然,又聊了几句后,裴立勇试探道:“在同样的条件下,大公司抗风险的能力更高一些,而且很多公司都有自己的工厂,届时出口更好把控,哪怕退一步讲,国际市场不好做了,我们出口转内销,也是一种出路。”

陆远这才察觉风向不对,惊讶地问他:“裴总监是有了解的大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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