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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以后(17)

这样一想,他心情立刻好了些,心头的火气又冒了起来,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骂骂她,怎么手机没电也不充,他有多焦急她知不知道?

他开着车一路狂飙,连红灯亮了也不管,他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期待回到家中,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见到她。

他心中不停的喊着:年华,我想你,年华,我想你……

到了小区,他急速刹车,车轮胎和路面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迫不及待地下车往家里跑,往常的十楼电梯很快就下来,今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怎么按都按不开,他急得在楼下一直摁按钮。

到了楼上,他掏出卡来在门上刷了一下,门锁滑动,他满怀期待地打开,家里没人,他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房间的空荡和冷清扑面而来,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满满的绝望。

他愣在那里,钥匙掉到地上也不自知,被靠着门,身体倚着墙壁就那么软软地坐在了地板上,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门锁再次转动,他眼里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亮,站起来冲过去开门,满怀的希望在见到外面人的那一刻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心底一片冰凉。

“宁大哥,你怎么了?”外面的女孩见他神色不对关心的问。

她是与他们合租的室友之一,就在宁靖隔壁的小房间内。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笑了一下,急切地问:“小丹,你今天见到年华没有?”

“年华?她不在家吗?”黄丹奇怪地朝宁靖房间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昨天晚上看到了,今天还没见到呢,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事,如果见到她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行,见到她我一定会告诉你。”心里想的却是要沈年华给他打电话,昨天晚上还那么浪漫,纠缠了一夜,那呻吟声听的她都不好意思了,今天怎么感觉像是吵架了,早上也没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啊。

另外一个女孩回来时,他也问了另一个室友,也没见到沈年华。

本来以为她只是赌气,等了她好几天,手机依然关机,每天都期待地回家,可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床铺和安静的房间。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等了好几天,他才终于确定,她真的走了。

他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颓废的不像他,胡渣布了满脸,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趴在办公桌上。

恰好李莉来销售部找他有点事,察觉到他不对,连忙过去敲他桌子,“老宁,老宁你没事吧?”

宁靖抬起头,虚弱地对她笑了笑,摆了摆手,即使在这样痛苦的时候,他的笑容依然爽朗的像阳光一样。

李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个老宁,就喜欢逞强。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烫,生病怎么不去看医生?要不要紧?”

宁靖摆了摆手,“没事,吃点药就好了。莉莉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莉这才仔细看到他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担心地问:“老宁,看你脸色很不对劲,没事吧?怎么憔悴成这样?这才几天就跟老了几岁似的?”她扶起他,“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宁靖笑了一下,“可能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下班后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他坐正了身体,笑看着李莉。

李莉想了一下,给他倒了杯水,“那行,下班后你叫上年华,不行的话就给我和老谢打个电话,别一个人撑着。”

宁靖脸色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净,被他用手蒙住脸的表情。

她拖了张椅子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双手平稳地搭在他的办公桌上,轻声问:“宁靖,苏遇辞职的事你知道吧?”

宁靖一愣,点了点头。

李莉焦急地瞪他一眼,“现在这个位子空了下来,公司要么从别的公司挖人,要么从内部选拔,这是你的机会啊,你这几天怎么了?”

宁靖眸色黯了一下,一双大手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莉莉姐,这都是人事部的事,况且……”他顿了一下,“我也太年轻了,恐怕没能力坐上那个位子。”

“苏遇多大?他今年跟你同年,年龄上谁能说有问题?”

说起工作,他也镇定下来,这段时间心理想的都是沈年华的事情,可不表示这件事他没考虑过,事实上,在知道苏遇辞职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头就已经转过千百道弯,“莉莉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考虑过,只是公司资历比我高能力比我强的人不是没有,况且苏遇虽然年轻,但能力上你也知道,不说这些,光是他的学历、手段和背景……”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李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还要争取一下,毕竟难得的机会,所以这几天你要好好表现,还有总经理那里……”这些没说出口的话大家心中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宁靖的后台是总经理,“对了,总经理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不是李莉提醒,这些天他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不过对于这个位置他心里也有数,虽然他师父极力栽培他,但他一来太年轻资历不足,二来手段上还差得远,他的优势他也知道,一是业务能力强,二是公司人员不错,只是在公司里,再好的人员在面对利益冲突时都薄弱如纸。

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又恢复成平日里野心勃勃的宁靖,精神也好了不少,站起来笑道:“还没有,估计我师父有他的考虑。莉莉姐,谢谢你的提醒,这些我心里也都有数了。”

“那行,我去忙了,那边还有点事,你晚上记得去医院看看,有事给我和老谢打电话。”李莉是个行动极爽快的女人,事情办完也不拖沓,叮嘱了几句回到自己所属的部门去。

宁靖双手撑在桌上,思考着李莉刚刚提到的问题,他师父走私来的黑车基本上都是他在帮着销货,两人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当然,他也明白,如果一旦出现问题,他师父会毫不犹豫地抛开他这个棋子,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他头上来,只是有些险不得不冒。

他已经二十七了,在这个城市还没有占到一席之地,连栋房子都没有,这个城市的房间居全国之首,几年前父母那么多年存的血汗钱都被他用来开公司,后来全部被合伙人卷跑,现在父母即使支助也十分有限,年华父母离婚,又各自组成了家庭,家中还有两个弟弟,自然也是要买房的,他家中有个姐姐,心里明白这个事情指望她能帮上什么,根本不可能,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努力打拼。

他虽是经理,年薪也不过才二十万出头,如果没有那些黑车的收入,在这个城市既要养车又要供房,婚后还有孩子的奶粉钱,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感觉肩上像背了一座大山,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的向上爬,拼命的订单,让业绩上去。

外面世界的纷杂让他一个人尝就够了,他不希望年华也像他那样累,他想为她建一座城堡,她在这座城堡里永远无忧无虑。

社会的现实与残酷基本上已经磨去了他全部的棱角与锐气,除了最初的这个梦想还在坚持着,其余时候他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有时候浑浑噩噩,在醉纸迷金中迷失了自己。

他以为那些都没关系,男人的爱和性本来就是分开的,况且哪个男人不应酬呢?

尤其是他为他师父做的这些事,稍有疏忽就是要做牢的,除了酒精和烟,他偶尔也会找女人来刺激一下,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和陈培那女人在一起之初,也是因为公司又业务上的往来,需要她的帮忙,后来……她确实给了他不一样的新鲜与刺激。

有一次他在陈培那里,事后去洗手间洗澡,那个女人用他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他害怕的心脏差点都跳了出来,甩开那女人马上穿好衣服赶过去接她,想了想还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当时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居然将她送给他的那条从来没有系过的围巾给系上,哄了哄她,事情就过去,她也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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