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喜欢(90)
“池商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敢叫我池商周了,你觉得我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哪里蹿来了冷气,夏棠梨觉得浑身好冷。池商周从她身前退开,靠回了自己的椅背,手掌也从她的椅背上收走,椅子上因他而起的动静传遍全身。
耳朵快要听不见声音,眼睛垂着,手指抠着手心。“我要回去了,他们在等我吃饭,我,”
“棠梨,”
“……啊,”
“答案呢?”
“愿意。”
“愿意吗?”
“当然愿意,你明明就知道不是我整天死……是我追的你啊。但是我现在得快点回家,我撒谎说去乔汐家拿东西,不耽搁。”
手指摸到车门,一推它就开了,力量没有掌控,眼睛是花的,不知道池商周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她放下一条腿去触地面,然后整个人就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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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发的阴沉,白天和黑夜即将交换,不是梦吧,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夏棠梨转回头,小路尽头,高高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儿,那正是池商周,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浑身黑沉沉的。
他问她愿意吗,他说可以试试。是他说的,千真万确。
池商周这是和她在一起了。
她甚至丢脸地摔了一跤。
手指压在心口上摩挲,那里的裂缝在发痒,又也许只是想念,才刚分开,就已经想得抓心挠肝。原来以为这些裂缝只要有他了,有了这个人就能填塞,好像不是,一点没有得到满足,反而越发的分裂了,掰的心脏像要碎裂。
但,是她自己硬要离开的。
他也没走,会不会也在舍不得呢?
想回头去,想冲过去,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他面前。
但是鞋子已经踩进了家门口的视线。
唐女士质问:去哪儿了,拿的东西呢,怎么这么久。
久吗?太短暂了,短暂的都忘了……或许是不是该有点别的什么?或许是,至少该垫起脚亲一下池商周的脸颊。
至少该问一句:为什么突然就又变成这样了。
太仓促,太仓促了。
池商周要跟她在一起了。
池商周说她在折磨他?
折磨这个字眼,在某种情况下变成了浪漫,旖旎。
她关机是在逃避现实,躲避乔汐,为什么最后躲的竟然是池商周,所以他说她在折磨他。
夏棠梨像一个濒死的人突然就回光返照了,像一根枯枝上开了鲜花,老夏和唐杏怎么会不担心。吃了晚饭,唐杏将人摁到沙发上,说是一家人看会儿电视,说说话。但作母亲的在普通的对话里仔细观察女儿的微妙,作父亲的装模作样的在一边看杂志。
“你商周哥哥今天来过,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没说什么,爸爸也在的。”
“我是说就没有私下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他来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个叫江什么来着,” 唐杏连那个名字也没记住, “你商周哥哥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这个“江”字一出来,夏棠梨揪紧的心一下松了。还以为……
对母亲的问题,夏棠梨眨了下眼睛,脸上表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迟缓,像是漠不关心,“你指的是什么?”
“那天你不是说要是你商周哥哥觉得不行就算了,你商周哥哥前天晚上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他觉得不行,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他说过江智韫不行吗?”
唐杏难免不会把夏棠梨突然生病这件事和前天下午的插曲相联系。她点点头,伸手拉了女儿的手握在手心里捏。
哪个当母亲的大概都难以接纳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不再是个孩子,还会因为连作为母亲也干涉不了的事而不开心,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什么时候说的?” 夏棠梨追问,样子一无所知。夏棠梨这种反映,唐杏脸上掩不住的放松下来,看来池商周还没有跟夏棠梨谈过这件事,所以生病大概也就真是身体素质差,这会儿也是身体舒坦了,精神就好了,而不是因为某个她一听就浑身不自在的入侵者。
“前天晚上接了你,他就给你爸爸打电话了。那现在你商周哥哥否定了,你自己这儿呢?”
“否定。”
“是吗?”
“我那天也只是说想考虑一下,既然商周哥哥说不行,当然否定。”
夏棠梨这么回答,好像还真是他们多想了。唐杏回头看老夏,老夏对唐杏撇了下嘴唇,眼睛里浮出笑意,一家人头顶的乌云慢慢散了。电视机节目响着,老夏手上翻着杂志,翻到一页,“这书谁给我撕的?棠梨是你干的吗?”
“……,不是。”
“今天下午我才新拆开,不是你还能是你商周哥哥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