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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醒(8)

她报完名,就轮到顾东临。

她才从队伍里走出来,罗迦就迎了上来,欢喜地问:“哎,你在哪个班?说不定我们能分在同一个班呢!”说着她眼睛就笑眯了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孟醒笑了笑,声音平淡,“十班。”

她一报出十班两字,很多对她关注的目光都淡漠地收了回去,表情也都冷冷的有些不屑。

看来这些家长和学生都打听过了呢,也是,毕竟是十四中,哪能不打听清楚。

“十班啊?”罗迦念叨了一声,兴奋地拉着已经报好名出来的顾东临,满眼期待,“哥,我在哪个班?是不是也是十班?”

还不等顾东临说话,她就急不可待地抽出了他手上的纸,看着上面分配的班级,一张俏脸顿时垮了下来,没精打采地撅起嘴,“一班啊,为什么不是十班啊!我想去十班。”接着又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对孟醒说:“没事,我去申请换班!”

孟醒黑线,这才刚认识,不用这样吧?

不少听到罗迦说话的家长都以为她这是在向孟醒炫耀呢,但听说她在一班,都对她投以友善的目光,她像没看见一般,走到刚刚报名的地方对着里面的老师喊道:“老师,我能申请换到十班吗?”

报名的老师忙的要死,虽然办公室里面开着空调,可还是出了汗,本来有些不耐烦,抬头看到是个很漂亮灵动的小姑娘,语气好了些,问,“你原来哪个班的?”

“一班的,我想换到十班可以吗?”

“问你班主任去,向后退,下一个!”报名的老师不再理她,提醒下一个人。

顾东临似乎对这个表妹也有些头疼,站在一旁也不管她,任由着她折腾,可能她在家里也这样跳脱惯了,脸上倒没有什么其它表情。

罗迦脸上半点沮丧的表情都没有,亲热地套着孟醒的胳膊,“走,我们到班主任那里报道去!”

孟醒黑线,“哪个班主任?”

“还能有哪个班主任?当然是我们班主任啦?”

亲,你在一班我在十班好吗?哪里来的我们?

孟醒满头汗,这妹子实在太热情了。她一把老骨头真有些吃不消,可心里并不排斥,反而有种靠近了阳光的感觉。

她向来对真正热情如阳光般人没有抵抗力,只好任由她拉着,“你还是去一班吧,一班二班是重点班,其它都是普通班,上课进度要慢些的。”

“啊?还有这回事?”罗迦诧异地说:“那我更要去十班啦,高中本来就累死了,还要我去快班?不行,一定要去十班!”

“可是我下学期就会去一班二班的。”孟醒黑着脸说,老脸又红了。

“诶?为什么?”

“因为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报效祖国!”孟醒黑线地说:“所以一班二班是我的目标!”

“一班二班和报效祖国有关系吗?”罗迦不解地问站在一旁的顾东临。

孟醒一本正经地胡诌:“不能进一班二班,谈什么报效祖国?”

罗迦用手上的纸挠挠头,一脸迷糊,“还是不懂。”

“不懂就对了,我要去报名了,回见!”其实孟醒也不知道这之间的因果关系,总之吓忽悠就是了。

见孟醒要走,罗迦连忙跟上,笑的跟多花似的,两眼弯弯的,“你刚刚那是逗我玩呢,还真当我不知道啊,我也逗你玩呢!不过我可记住了啊,我在一班等你!你可不许食言,食言的话肥死你哦~”

“妹子,我不认识你啊。”孟醒嘴巴上这样说,眼里却已经笑开。

“罗迦,罗大佑的罗,释迦摩尼的迦,刚刚跟你说了。”她再指着她,“你叫孟醒,孟子的孟,梦醒的醒。你看,我们不是认识了吗?你可是我进十四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可不能抛弃我!”

= =#谁抛弃你了,哪有这样自来熟的。

顾东临也很自来熟地对孟醒说:“我妹刚来这个学校,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 =#这对果然是兄妹,都这么自来熟。

孟醒有些无奈:“哪里,相互照顾。”

7、为赚钱重操旧业 ...

7、

这时候她还没有手机,两人相互留了电话,告别之后各自到各自的班主任那里去报到。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办公楼的教师办公室,十班的班主任如她所想,还是记忆中的那个眼睛大的像金鱼眼睛的中年男老师,他虽然是教他们历史的老师,却是跟他老婆一样在数学组。

班主任翻了翻他手上的名单,在倒数第二位找到她的名字之后很平淡地说了句:“孟醒是吧,需要住校的在这里签个字,不能住校的叫家长到学校来签个字。”

孟醒早已习惯了邢老师这冷淡的态度,被分到十班来当班主任,换谁都不乐意吧,都是全校最低分进来的那几位和走后门来的,她其实挺能理解班主任此刻的情绪的,但理解并不代表认同。

她点头微笑了一下平淡地说:“那行,我回去跟爸妈说,叫家长来签字。”

班主任将书桌下摆了一地的书,每个书堆上抽了一本,递给她,又抽了张时间表放在一叠书的最上面,“明天来上课,时间都在上面,第一天上课别迟到了。”

孟醒笑着点头,班主任其实并不像他表面上看的那样冷漠,“嗯,知道了,谢谢老班。”

班主任明显被她称呼的愣了愣,严肃的脸上温和了些,挥了挥手:“别迟到了。”孟醒转身离开,却又被班主任叫住:“知道班级在哪吧?不知道的话现在有时间就看看。”

孟醒笑了,回头道:“嗯,知道,我现在就去。”

这些书还真够重的,虽然有上一世的记忆,可为了不出差错,她还是抱着一堆书去高一十班看了看,门是锁的,前后黑板都擦的十分干净,木质的讲师踏板和讲台,下面摆放着近五十张桌椅,墙上用镜框表着几副书法大字,里面写着一些名言,上面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之类的,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只在窗户那里大致看了一眼,正要走的时候,撞见另外两个来这里查看班级的同学,那同学看到孟醒愣了愣,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别扭地转过头去装作看教室里面,过了两秒之后又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修的简短的板寸头,浓眉大眼,沉静的脸旁略显羞涩,却见她正眼也没看他,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他有些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不再想这个高傲的女孩,打量他未来要身处的班级。

这次中考他感冒没正常发挥好,可最终还是进了一直梦想的十四中,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已经下楼的女孩背影,她应该也是来看班级的吧,以后或许就是同班同学了。

孟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如遭雷击,心头一片木然,她永远忘不了在被人害死的前一个月,两人为结婚买房子和装修问题闹矛盾时,他和她的闺蜜睡在了一起。

三个人,从高中相识大学恋爱,十一年的时间,十一年的友情,八年的爱情,她都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么还撑着身体站住的,对爱情、对友情、对亲情都产生了绝望的情绪,对世界上的任何感情都产生了绝望的情绪,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事情,再也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他说他不爱那个女人,只是不堪房价的压力,痛苦地抱着头说:“现在谁家结婚不是男方出房女方出装修和车?我爸妈挣钱容易吗?他们一辈子的积蓄都用来给我买房了,你家却什么都不出,还要我在房子上添上你的名字,我不是不愿意,可那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你懂吗?”

“你就是为这个出轨?”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身体都仿佛要瘫软了似的,不敢相信就是为了这么个理由,十多年的感情说放就放了。

“我向你要求过这些吗?我要过房子吗?”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地问他,浑身力气就跟抽尽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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