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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丝袜(125)

“等等!”就在金世泽跑出金公馆的时候,沈清和又追了上来。

乾元回头,见穿着旗袍的坤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裙摆开衩处若隐若现地露出两抹白光,仿若跃出水面的银鱼,他整颗心都开始怦怦跳动。

他觉得自己傻,觉得自己瞎,这么好的坤泽,他以前居然还不想娶?

金世泽傻傻地伸手,想要接住冲过来的沈清和。

可沈清和跑到他面前就止住了步伐,气喘吁吁地吼:“见了狄息野,同狄息野讲,信他!”

“信……信谁啊?”金世泽尴尬地收回胳膊,摸了摸鼻尖。

“你傻特了?”沈清和蹦起来捶他的手腕,“信映微呀!”

“哦哦,好。”金世泽乖乖应下,上车以后见沈清和还站在风里,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劝,“风大,你快回去,等会儿车来了再出来。”

沈清和绷着脸不搭理乾元,待车开远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听了对方的安排。

“哪能靠谱呀。”他垂着头捂住心口,嘟囔两声后,火急火燎地上车去柳公馆了。

*

“清和叫你信柳家的小少爷。”

金世泽问:“二爷,您信的吧?”

“废话!”狄息野一拳捶在方向盘上,“你老婆还说什么了?”

“没别的了。”金世泽如实回答,且诚恳道,“二爷,我想过了,坤泽同我们乾元不一样,有些话,乾元被说了,也就是说了,可坤泽的名声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言下之意,就算是沈清和知道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了柳映微着想,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我晓得了。”狄息野点头,见钉子已经指挥着人搬运聘礼,再不耽误,踩着油门冲向了柳公馆。

而就在狄息野开着车往柳公馆赶的时候,柳映微再次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他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眼神空洞又迷茫。

柳映微身体上的伤因为及时涂了药,勉勉强强没有全部发炎,但是疼痛早已蔓延到了每一根神经。

他疼得不自觉地打战,却无暇顾及那些伤痕是否有好转的迹象,因为他满腹的心神都在夜里混乱的梦上。

柳映微梦到了狄息野。

又或者说,他梦见了白连余。

他带着一身伤追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哭着喊:“连余哥,连余哥!”

可白连余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就在柳映微决定放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有人在叫唤他的名字。

柳映微惊喜地回头,直撞进狄息野的怀抱。

“狄息野……狄息野!”他瞪圆了眼睛,欢欣的泪涌出眼眶,“狄息野,吾好疼呀……”

柳映微的抱怨带上了撒娇的软糯:“侬带吾走,好伐好?”

“……真额好痛呀,”他撩开衣摆,给乾元看背上可怖的伤痕,“吾要痛死特啦。”

狄息野亦温柔地揽住柳映微的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

滚烫的怀抱近乎让柳映微落下泪来。

他巴巴地揪着狄息野的衣襟:“侬是来娶吾额?”

“……吾愿意额,狄息野,吾愿意嫁把侬。”

狄息野微微一笑,英俊的面庞上爬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阴霾,紧接着,男人说出了一句让柳映微呆立当场的话。

“我不娶你了。”

“啥……啥额?”柳映微在梦里呆呆地问。

狄息野沾了泪的手自他的脸颊滑到后颈,厌弃地按压了几下:“因为你背着我和别的乾元结契。”

“么有。”柳映微被捏得手脚发软,依偎在狄息野的怀里,疯狂地摇头,“吾么同别额乾元结契……么有,真额!”

可惜,狄息野不听他的解释,而是狠心地将他从怀里推了出去。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不过就是这么一瞬间。

柳映微宁可狄息野和白连余一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转身就走,也不愿意男人残忍地抛弃自己。

他已经经历过一回了,不想重蹈覆辙。

可他……可他真的好想狄息野啊。

柳映微又掉了几滴泪。

冰冷的泪水尚未滑过脸颊,凌乱的脚步声就搅碎了地下室的死寂。

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柳希临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手脚粗壮的婆子。

“表弟,”伴随柳希临一同出现的,还有令人作呕的酒精味信香,“你醒了?”

乾元粗略地打量着简陋的地下室,见血迹只在床上,便知柳映微还没有起床的力气,满意地点头。

不过,柳希临在瞧见散落在床板边上的药时,还是发了火:“你居然还有力气擦药?”

柳映微不愿同柳希临争吵,任男人说什么,都半闭着眼睛,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蜷缩在床上的坤泽后背上凝结着一团又一团干涸的血迹,昔日金贵的旗袍变成了一块皱皱巴巴的破布,但他的眉宇间依旧萦绕着清冷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