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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丝袜(130)

柳老爷又扭头去看公馆外闹哄哄的迎亲队伍:“婚期不是定在下月初三吗?您这是……”

“什么下月初三?”狄息野的愣神不过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男人将自己的目光从柳映微的后颈上艰难地撕扯下来,仿佛撕扯下了一块血淋淋的皮肉。他压根没法考虑那道花纹出现的含义,而是第一时间伸手将坤泽抢到了怀中。

“柳老爷记错了吧?”狄息野紧紧地拥着柳映微,感受着怀中之人不正常的体温和不自觉的颤抖,愤怒很快掩盖过了见到花纹的震惊。他的胸腔随着怒斥不住地震动:“既然柳老爷知道,婚期是下月初三,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柳映微是我的未婚夫吗?”

“未婚夫……”柳老爷一噎,本能地反驳,“他都偷人——”

话音未落,就被狄息野冰冷的视线刺得住了嘴,唯唯诺诺地后退了半步:“您也瞧见了,他的脖子后头……我膝下虽没有别的孩子,但……但柳家还有别的坤泽!”

狄息野闻言,怒极反笑:“柳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狸猫换太子,等到了下月初三,直接换一个坤泽给我当老婆吗?!”

“可是他——”

“柳老爷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狄家递来的婚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柳映微的名字?”狄息野的声声质问逼得柳老爷的额角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报纸上写的从来也都是我和柳映微的名字!”

“……除了他,我谁也不会娶。”

狄息野说完这句话,感觉到怀里的柳映微似乎颤抖了一下,但等他低下头去看时,柳映微依旧深深低着头,狄息野也就没有去细究,而是阴狠地瞪了柳老爷一眼,继而转身,打横抱着柳映微往外走。

眼看就要离开柳公馆了,柳映微忽而开口。

“姆妈。”他揪着狄息野的衣领,颤颤巍巍地说,“姆妈。”

狄息野会意,停下脚步,示意自己带来的下人搀扶着柳夫人。

柳老爷见状,又不乐意了:“狄二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要成婚,也没有将他的姆妈都带走的道理!”

“您说的没错。”狄息野以往顾及柳老爷是柳映微的亲爹,还多多少少尊敬着,而今见了柳映微一身的伤,没有当场发火都是想着柳映微身上的伤需要紧急治疗,不能耽误时间罢了,故而说出口的话全然与尊敬沾不上边了,“可那又如何呢?”

“什么?”柳老爷一时怔住。

“我说,那又如何?”狄息野嗓音低哑,语气里充斥着轻蔑,“我若是愿意,今日将你整个柳公馆的人都带走,你能如何?”

乾元的态度激怒了柳老爷。

“狄二少爷!”柳老爷到底还是个一家之主,且在狄息野的面前自认是长辈,登时耐不住,火冒三丈地吼起来,“你要娶一个偷了人的贱货,是你的问题,但你既然要娶他,就得认我这个老丈人!”

“谁说他偷了人?!”狄息野深邃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沉的血色。

他环顾四周,凡是与他对视之人,都仓皇移开了视线。

谁敢说话呢?

柳映微后颈上的花纹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任谁也解释不清!

狄息野只觉得可笑。

什么叫偷了人了?

柳映微两年前就是他的人了!

这群人懂什么?

一股疯劲儿从狄息野压抑的内心深处迸发出来,暴虐的占有欲终是冲破了理智的封锁线,彻彻底底地将他逼急了。

“偷人……呵呵,偷人?”一阵怪笑从狄息野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在他怀里的柳映微一惊,想要抬头,可惜已经太迟了。

乾元燥热的大手温柔地滑过了他的后颈,似乎在抚摸那朵艳丽的花的花瓣,继而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在柳夫人的惊呼声中,撕开旗袍褶皱遍布的衣领,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咬在了柳映微后颈的花纹上。

“啊!”

乾元尖锐的牙齿死死陷进后颈,温热的血喷涌而出。

柳映微只觉得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就是绵延不绝的酥麻与痛痒。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纤细的手指揪着狄息野的衣领,无意识地在狄息野的怀里坐起,柔软的腰肢拧得极紧,像是一根拧紧了的绳。

与被手术刀划开的痛感不同,即便伤口更深,柳映微都没有觉得恶心。

他只觉得痛,觉得痒,觉得热滚滚的情潮在四肢百骸蔓延。

两年前,他曾经期盼了无数个日夜想要被狄息野占有的,可惜,他没有等到。两年后,他不再期盼,可脖子居然就这么被当众咬破了。

狄息野垂着眼帘,咬得狠绝,大手却依旧温温柔柔地滑过柳映微颤抖的颈子,指尖还轻轻地带过了他的喉结,最后掐住了小巧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