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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丝袜(51)

他顿了顿,手指按在了冰冷的珍珠上:“可现在,我爹需要我张扬。”

整个柳家都需要他张扬。

“这样啊……”金枝儿似懂非懂,红着脸喃喃,“我不懂这些,只觉得少爷戴项链好看。”

柳映微眼里流露出一丝艳羡。

不懂的时候,什么都好,真懂了,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但留给柳映微低落的时间并不多了。

“好了,走吧。”

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领着金枝儿下了楼。小汽车果然如柳老爷说的那般,已经在柳公馆前等着他了,门房阿贵候在车前,见他来了,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少爷,”阿贵在柳映微弯腰往车厢里钻的时候,悄声道,“夫人让我给您带句话。”

柳映微的动作顿了顿。

阿贵将声音压得更低:“夫人说,若是您当真不愿意嫁给狄家的二少爷,柳家的这位少爷也是可以考虑的。”

“不必。”柳映微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笼罩,“去和我姆妈说,不要胡思乱想。”

阿贵抓着头发,轻“哎”一声。

他不明白柳映微的心思,只是个尽职尽责的传话筒:“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言罢,关上车门,目送载着柳映微的小汽车开出花园,直至消失在柳公馆前的马路尽头。

缠绵的雨水将将止住,天上的乌云如烟如雾。

柳映微前往码头的时候,狄息野刚被金世泽艰难地带回金公馆。

这金家的乾元少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不知道狄息野的后颈受过伤,但多多少少猜出来,他是到了易感期。

易感期的乾元需要坤泽安抚,情绪才能恢复正常。

“不得了啊,”金世泽托着狄息野的手臂,气喘吁吁地抱怨,“你口口声声说只喜欢中庸,实则早早和坤泽结了契?”

头晕脑涨的狄息野哑着嗓子否认:“没……没有的事。”

他的脑袋里和心口都有一团火在燃烧,一团在烧理智,一团在烧灵魂。

“还没有呢,”金世泽自是不信,“只有和坤泽结了契的乾元才会有易感期!”

“……我娶了沈清和,到现在还没易感过呢。”

言辞间,竟是有些失落和遗憾。

狄息野耗费了一身的力气与身体里熊熊燃烧的火苗抗争,没心思争辩,只不断重复:“关起来……把我关起来!”

“好好好,把您这位爷关起来。”金世泽翻着白眼踹开客房的门,“委屈您先在这儿歇着了……别担心,暂时没人会发现你住在我家。我爹有应酬,我姆妈去外头打牌,一般半夜才会回来。”

可金世泽忘记了一个人——他那“天真无邪”的夫人,沈清和。

他正说着话,客房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少爷,少奶奶的车回来了。”

“啊?”金世泽一愣,继而手忙脚乱地将狄息野扶到床前,“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绳子。”狄息野磨着牙根,每一声喘息都像是野兽的嘶吼,“快……用绳子把我绑起来!”

沈清和是坤泽,他无法保证自己闻到坤泽信香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金世泽也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找来一截麻绳,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将狄息野死死地绑在了床上。

“你忍着点啊,我先去应付沈清和。”金家的少爷一边嘀咕,一边问门外的下人,“少奶奶下车了吗?”

“少爷,少奶奶已经进门了,正问您在哪儿呢!”

“先拦着他,就说我在餐厅……哎呀,这绳子够不够结实啊?”金世泽的鼻尖冒出了汗珠,再三确认狄息野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住,方才不安地退出房间,“二爷,你忍着点啊!”

“快……快滚!”

回应他的,是狄息野忍无可忍的咆哮。

而金世泽刚将客房的门锁上,扭头就撞上了一脸疑惑的沈清和。

“你不是在餐厅吗?”坤泽目光狐疑。

“嗯……嗯,这就准备去了。”金世泽的心脏怦怦直跳,伸手揽住沈清和的肩膀,将他往怀里带,“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看戏吗?”

提起看戏,沈清和的眉毛立时打了个结:“还看什么戏啊!”

他噘起嘴,气鼓鼓地摘掉手上的手套:“映微出事了!”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响。

金世泽的心猛地悬起来,鼻尖上又开始冒汗。

“什么声音?”沈清和纳闷地回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金世泽,客房里是不是有人?”

“怎么会有人呢?……哎呀,清和,你快说啊,柳家的小少爷怎么了?”金世泽强笑着搪塞,“柳老爷最近不是不去见衙门里那群乾元老头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