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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之上(262)

现在想想,很多事脑子忘记了,但是潜意识会记得深刻。

比如现在听到这首歌,他的眼前就浮现出那天傍晚的公大南校门附近,当时夕阳光照在陈飞麟和那个系花的身上,不知是哪家街边小店传出了这首歌。

远远地看着那一双背影,他觉得陈飞麟和这个女生很般配。当时他都打算离开了,陈飞麟却叫住他,丢下系花跑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打工的酒吧待一会。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陈飞麟的嗓音沉沉地传进耳朵里,陈洛愉回过神看着他。虽然陈飞麟和自己一样抓不准音调,但是略微沙哑的嗓音听着很有沧桑的感觉。他不禁伸手抱住这人的腰,靠在肩膀上一起唱。

曾经对他而言属于伤感与别离的歌,在这一刻化为了系在手腕上的红线,将他和陈飞麟紧紧维系在了一起。

这首歌唱完后,他俩又亲得难舍难分,连钟航推门进来都没发现。

钟航身后还跟着拎了一篮子啤酒的包厢服务员。退出去关好门,钟航让服务员把篮子放在地上,等服务员走远后,他靠着墙,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抽。

今晚从见面开始,他就一直能感觉到陈洛愉是由心而发地高兴着,这种放松的情绪在他们重逢的这段时间以来都不曾出现过,陈飞麟的神情也是放松自在的,每每看向陈洛愉的眼神都很温柔。

其实钟航一直很想问问陈飞麟,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发生这么多事之后还会选择在一起。

但他终究没问出口,有些事的真相对外人而言并不重要,只要当事人自己觉得值得那就够了。

这一晚,他们三个唱到了半夜才离开。

钟航喝得醉醺醺,陈洛愉和陈飞麟一人一边把他架回学校宿舍,搞定他之后陈洛愉也开始打哈欠,坐回车里没几分钟就靠在陈飞麟怀中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被床头的手机闹铃吵醒,眯着眼看了下时间,快十点了。

陈飞麟也刚醒没多久,听到闹钟铃声便从卫生间出来,进房间看他又不动了,便从身后亲了亲他印着枕头印的侧脸,提醒道:“跟杨主任约了11点,再不起来赶不及吃早饭了。”

他有点宿醉,还是不想起,陈飞麟就道:“要不改成明天走吧,今天下午再去找杨主任。”

陈飞麟话刚说完,他就睁开眼来,撑着床起身道:“不要,我马上洗漱。”

他去了卫生间,陈飞麟收拾好床,检查了一遍行李,等他换完衣服后一起出门吃早饭,然后开车去了精卫中心的六角亭病区。

最近这几个月,陈洛愉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稳定了。杨主任让他继续吃药巩固一段时间,今天第一次看他不是一个人来复诊,旁边的青年还很关心他,便猜到了陈飞麟的身份。

在陈飞麟出去等待的那段时间,杨主任和陈洛愉谈起了接下来的打算。得知他和陈飞麟会离开这里,杨主任觉得这个决定很适合,能换一个新环境,心态和状态都会改变,对病情也很有益。

“其实我已经感觉不到有什么症状了。”说话时,陈洛愉的目光越过了紧闭的门,仿佛能看到等在外面的陈飞麟,“这几天都很放松,但是有一件马上要解决的事,我一想到就觉得很难面对。”

杨主任道:“可以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一起分析下。”

陈洛愉摇着头,他对陈飞麟的家人一直有很深的愧疚,这不是靠说出来就能缓解的压力。何况他也没法对外人说出真相,只好谢过了杨主任的好意。

杨主任给他开了一段时间的药,陈飞麟拿了他的医保卡想去取,被杨主任叫住了。杨主任让陈洛愉自己去拿,留下陈飞麟单独聊了一会儿。

回到车里,陈洛愉系好安全带,对驾驶座的陈飞麟道:“刚才杨主任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陈飞麟看了眼后视镜,“他提了你的情绪问题,让我多注意些。”

陈洛愉想想也是,医生有保护病人隐私的义务,更多的杨主任是不会说的。

“我已经没问题了。”陈洛愉解释道。

陈飞麟开上主路,右手伸过来牵他的手:“以后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陈洛愉笑了笑,双手握紧陈飞麟的手,眼睛余光忽然瞥到前面的一个街边摊贩,他想到了什么,让陈飞麟在前面掉头开回去。

以为他落了东西在医院,没想到他指着路让自己开到了门诊大楼对面,在临时停车点停了下来。

这里司机不能下车,陈洛愉就快步跑到一个小摊贩前,陈飞麟看着他跟老板娘交谈,老板娘笑呵呵地对他点头,装了一大袋椒盐馓子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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