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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琢(48)

作者: 羽毛儿飞 阅读记录

他谨慎地坐稳,以防自己摔下去,要是摔下去,出丑不说,又得被抱一回。

成年人过生日,该简化就简化,比如生日蜡烛,完全可以不用点,但顾山泽兴致勃勃,不仅给他点上,还逼着他吹蜡烛许愿。他觉挺幼稚的,可反抗不过,只能一脸不高兴地照办,并敷衍地许愿:“希望一切都好。”

顾山泽眯着眼睛盯他,“一切是指什么?什么叫一切都好?重新许一个!”

蜡烛都熄了,真有实现愿望的神灵,也早随烛芯冒出的青烟跑了。沈冰洲冷着脸说:“一切就是所有,也包括你,行了吗?”

顾山泽便笑了,桃花眼映出两点灯光,灼热闪亮。

菜已上齐,时蔬居多,剩下是海鲜类,除开早上见过的龙虾,有两道都是螃蟹,一清蒸一生腌。上次在沈家蹭饭,食材里也有螃蟹,他猜测道:“沈老师,你喜欢吃螃蟹啊?”

沈冰洲板着脸,也不回答,也不吃菜,闹脾气呢。

平时极少能在他脸上见到这般情绪明显的表情,他有自己的疏导方式,即便在最亲的姐姐面前,也会习惯性的收敛控制,顾山泽大抵是克星,只是简简单单地闯入生活,就把他逼得不想做自己。

他不作答,顾山泽默认他就是爱吃螃蟹,挑出一只最肥美的,“我来给你剥,你等着吃就好。”

说话间,江阿姨拿着两碟蘸料过来,正好听到了,笑着打趣道:“二少爷真有福气,顾少爷这是把您当媳妇照顾呢。”

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一句“媳妇”,把沈冰洲吓得浑身激灵。他严肃地批评:“江姨,我们都是男的,不要乱开玩笑。”

江阿姨在沈家呆久了,比一般的阿姨敢说,眼神在他和顾山泽身上来回瞟:“我才发现你们穿得一样欸,这身可真好看,以后办婚礼,一定要让顾少爷给您当伴郎。”

伴郎,又是伴郎!

顾山泽初次听到这个说法,诧异了一瞬,很快恢复常色,半真半假地讲:“可以啊,到时候,我来牵着沈老师的手,步入婚姻殿堂。”

牵手的那是新娘她爸吧!沈冰洲强忍着不发作,等阿姨离开,立刻命令道:“我自己剥就好,不用你帮忙!”

顾山泽动作不停,眼睛笑着看他,“上次给你剥螃蟹,不还吃得心安理得吗?现在知道害羞了?”

上次是上次,上次他哪里想得到这种行为是照顾媳妇?他是真给逼急了,明白言语不可能有用,直接下手去抢,顾山泽就是不让,一来二去,突然地,食指上遭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刺痛传来,他轻嘶一声,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指螺上冒出一颗暗红的小血珠,原来是被螃蟹外壳上的刺给扎了。

顾山泽问了句“怎么了”,还没问完便看见伤口,想也不想地扔下螃蟹,将那根手指扯过去,含进了口里。

大约因为那只手天生偏凉,显得他的唇如火滚烫,黏热的舌尖抵住伤口,吮吸的力量温暖轻柔。

动作发生得太快,沈冰洲完全来不及反抗,就被他给含住了。指尖的触觉最为灵敏,舔舐的动作裹上来,他跟着颤抖了下,如遭电击般往回扯。

手是扯回来了,但情急之下用力过度,上半身失去平衡,朝另一边摔倒下去;顾山泽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他像只不倒翁,又倒了回来;他们并排而坐,椅子相隔很近,毫无悬念,他倒进了顾山泽怀里。

整张脸砸向胸膛,鼻尖撞上结实的胸肌,隔着两层衣料,错觉幻觉般,还是感受到了那一丝富有力量的弹性。

稳住他后,顾山泽第一件事抓起他的手查看,伤口细小,已经没有血再往外冒。他这才放下,颇为无奈地看向怀里,“沈老师,你是不是有点笨啊?”

沈冰洲受了场惊吓,血压升高,心跳加快,纤细手指紧紧揪在他的西服衣领,这会儿听到说话,终于回过神来,不太自然地让开视线,“你先放开我。”

顾山泽眼底浮现戏谑笑意,“我没抓着你,是你抱着我。”

“……”

人在失去平衡的瞬间,下意识作出自救反应,可他没法松开:身体卡在尴尬位置,一旦松手,必定滚到地上,他只是个下肢瘫痪的残障人士。

他已然明白,这人就是故意戏耍他,往严重说,故意欺负他。

摔进顾山泽怀里,和羊入虎口没有差别,沈冰洲居忽然觉得沮丧,趴在怀里不动了。

他不动,顾山泽也不动,两人静默着僵持。

打见面起,沈冰洲便是顾山泽抱来抱去的人肉娃娃,以前靠在这怀抱,他听话配合不会多想,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耳廓收集到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逐渐和他同频,他赫然想到,心率加快,是代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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