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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同人)还珠之皇后难为(183)

容嬷嬷奇道:“这宫里哪有清白的人?那个丫头,总要寻一新把柄处置了才是正理。总要‘杀鸡给猴儿看’,镇住了诸人不敢再打歪主意,不然‘按下个葫芦起来个瓢’娘娘可就要睡不安稳了!”

“这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下不去手,且这杀鸡儆猴,猴能看得出来,老佛爷也看得出来呢。”

“为着娘娘越来越慈悲,这宫里越来越有人胆子大了,娘娘这是养肥了她们的胆子好跟您作对啊!那个死丫头娘娘不杖毙了她就是仁慈了,只冷眼看着就成,何必再多事?至于老佛爷,您就更不用担心了,您的意思,老佛爷早都明白了,老佛爷只是不让明着动舒贵妃,您拿红绢立威,也是应有之意。”

钟茗听容嬷嬷言语之间根本没把一个宫女的性命当回事儿,更有撺掇着自己下个狠手的意思。钟茗知道容嬷嬷说的是这宫里的法则,人善被人欺,大概只有到了老佛爷那样的位置,才有资本做一慈眉善目的佛爷吧。虽然早已置身宫中是非,钟茗还是不适应这样的观点。

容嬷嬷见钟茗犹豫不决,下了杀手锏:“娘娘真要养虎为患么?您倒是想着对别人宽慈,别人可愿意对您宽慈呢?在这宫里,宽慈就是软弱,就会为自己招灾!娘娘怎么不想想若是真让她笼络了十二阿哥会有什么后果?这回您放过了打十二阿哥主意的人,下回旁人见这么做不会受罚,就要一窝蜂的算计您和十二阿哥了!”

“嬷嬷亲自跑一趟吧,亲见了红绢,若是真受杖责,横竖没通过慎刑司,那就是舒贵妃滥用私刑,直接训斥舒贵妃,让她老实点儿!要是没受杖责——”

容嬷嬷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光:“奴婢明白!”

好歹是跟着自己好几年的心腹宫人,旁的时候都还是伶俐的,独此一事没有办好,也不能完全怪红绢。然而当时在气头上,总要发泄一下,更兼耳朵边上还有挑唆的人,舒贵妃刚受打击的时候一个心情不好,没绷住打了红绢。打完了红绢,舒贵妃心中已有了一丝悔意,但她是主子,绝对拉不下面子跟个奴才陪不是。想了一阵儿,决定赏红绢些伤药、衣料等,算是把这事儿给抹过去。这也是宫里常有的事情,主子心中不快了,拿奴才出气,出完了气,给颗甜枣就算是仁厚了,还有打完了不给枣的呢。

东西还没赏下去,容嬷嬷到了。先客客气气地请过舒贵妃的安,然后说了是奉皇后之命来看一下舒贵妃,请舒贵妃安心静养,最后顶着皇后懿旨的招牌宣红绢来看。有皇后旨意在,舒贵妃拦不住容嬷嬷,恰又给了容嬷嬷表演变脸的机会。容嬷嬷板着脸借着钟茗的口气,开训了:“皇后娘娘还道是一起子小人嚼舌头,没想到是真有其事!舒贵妃也是宫中主位,怎能如此不知规矩?不经慎刑司而滥用私刑,行事狠决,毫无风范!”

舒贵妃对红绢刚生出来的那一丝悔意瞬间就被容嬷嬷趾高气昂的态度打到爪哇国去了,强忍着送走了容嬷嬷,舒贵妃气急败坏,但看红绢伤得重,不好再打,只能丢开。

舒贵妃不作理会了,不代表红绢的日子就好过了。不合意的奴才打完了撵去做粗使的活计,这本是宫里主子罚奴才最常用的法子,红绢失了舒贵妃的欢心,体面的活计没她的份儿了,只能被打发去干粗活。她自从做了舒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已不做这些粗活了,一时半会儿不能适应,更兼舒贵妃身边还有一个昔日与她争着出头的竞争对手落井下石,没多久就连伤带病地死了。

舒贵妃这才慌了神,红绢是在皇后跟前挂了号的人,甚至老佛爷也知道有这么个丫头,她死了可不好交待。万不能引人注意,尽力瞒过这一时,随便编个死因糊弄过去,过些日子再有人问起,时日已久,想追查也追查不到了,这事情就算抹平了。且一个死人放在自己宫里,想着就觉得寒碜,舒贵妃命侍监首领亲自压阵,趁着早间众人往慈宁宫请安的当口,尽快报个暴病而亡把尸体运到化人厂去了事。

舒贵妃想错了一件事——就算是‘皇后盯着咸福宫’,也不是皇后本人搬着小板凳坐在她门口拿眼珠子死瞪着她的大门的。钟茗领人到慈宁宫请安,自有安排下的人替她盯着舒贵妃。红绢这么大的物件从小门儿里裹着被子搬出去,怎么着也有人能看到,更兼这后宫还是皇后掌管的,早吩咐下对舒贵妃要更注意一些。即使钟茗不特意吩咐,也架不住底下人要讨好皇后,想借舒贵妃来向坤宁宫下投名状。

慈宁宫里一群女人正对着和嘉的肚子猜这一胎是男是女,舒贵妃那里诡异的行止就被报上来了。说的人还特别委屈:“奴才接到信儿,说是舒贵妃宫里有个宫女暴病而亡,奴才觉得如今正是春夏之交,恐有时疫,想细看一下,可咸福宫的人死拦着不让看。奴才越发觉得可疑,招呼着一验……满身伤痕……像是……殴伤……”

老佛爷的脸刷地沉了下来,一条半条人命,在这宫里不算什么大事,宫里每年总要千奇百怪又无声无息地消息几个人,老佛爷所恼的是舒贵妃被罚仍不安生。钟茗用诧异的语气掩饰过心里的别扭:“早训斥过她一回了,居然还出了这样的事?”

老佛爷就问钟茗:“你知道的?”

钟茗心知老佛爷未必就不清楚自己派容嬷嬷去训斥过舒贵妃,此时还要作恭谨状解释了训斥事件的始末。至于皇后从哪里‘听说’舒贵妃用了私刑,又是谁向皇后打的小报告,老佛爷并没有追究。

舒贵妃的事情正发生在四月,又逢今年开科取士之时,乾隆必须作出一副仁君状,严词惩罚了舒贵妃,亲自把舒贵妃降位为嫔,九格格也被抱给了颖妃。

惩罚什么的,非得板子打到身上么?在这个宫里,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让她一直郁郁不得志,拔了她的爪牙,捆了她的手脚,比杀了她都狠!钟茗开始反醒自己的处事方式,舒贵妃这档子事儿,纯粹是自己给她惯出来的。当初为压令妃而引舒妃晋位本是不得已之举,但是事后一再的抬举就不对了,根本是个挖坑埋自己的蠢主意。后宫不容一人独大,只有行制衡之道,才能让皇后坐稳位子。

钟茗看了一回宫妃名册,深觉颖妃不敌庆妃,看来,容嫔、忻嫔到了晋位的时候了。

第115章 父女再见面

自舒贵妃降位禁足,宫里如今是庆妃、颖妃两妃并立,而最得宠者却是容嫔。钟茗对此局面很是满意,乾隆却因舒贵妃之事很不高兴,他原本打算去游圆明园的,但天下士子面前,他已作出一副仁君之状,总不好小老婆刚弄死了宫人他就跑出去寻欢作乐,圆明园之行暂且放下,改为进驻西内避暑。

西内很近,搬家不用费什么大事儿,就是偶有一两件漏带了的东西,也能立时着人取了来。这次避暑并没有出现一片忙乱的景象,倒是另有一件事需要先办妥——钟茗召齐了宫中诸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都恭敬地站着,仔细听了乾隆的旨意。上面乾隆的旨意写得苦口婆心,下面听的人心中各有所思,当然有人自我警醒万不能闹出人命来,或者说,想整死人也不能用这么明显的方法。更有人悄悄地打量着皇后,见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依旧站得挺直,浑身滚着肃杀。不管妃子们如何想,钟茗却是一面听一面想笑,乾隆狠狠地表白了一番他的仁慈,以证明舒嫔只是个案,大清的统治阶层还是非常宽和的,宫里并不是时时草菅人命的,要后宫诸人引以为戒,云云。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乾隆这样的人,权当看乾隆演戏了。

听完了乾隆的表白书,诸人还得跟着表态,表示以后对宫中使唤人等按规矩行赏罚、不草菅人命、不滥用私刑。钟茗还要以皇后的名义,奉皇太后之命,下一道懿旨,约束宫中诸人,还要命诸公主、王府福晋、皇王福晋并其余内外命妇,治家务必不能狠毒。一番表演过后,才挨到了去西内消暑。

偏生这消暑也消得不甚安生。

以当年乾隆对香妃之宠,宝月楼占着西内最好的风景,容嫔错眼就看到这座带有回风的建筑,有无限感慨。她愣神的功夫乾隆的眼风已经扫过来了,顺着容嫔的目光一看,他也看到了这座风格明显不同的建筑。乾隆的脸刷地沉了下来,容嫔很快就回过神,看到了乾隆的表情,心里颇不自安,忙用话遮过:“再远点儿就是回子营了呢,似乎都能听到诵经声了。”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乾隆的游兴就减了五分。昔日紫光阁成,他赐宴的时候就刻意回避着看宝月楼,今天不幸又看到了,乾隆只能叹自己倒霉了。钟茗是知道内情的,只作什么也没看到,向乾隆请旨去老佛爷跟前说话去了。

乾隆这天晚上谁的牌子也没翻,自己在床上辗转反侧。临近海子,本是清凉之所,他越想越觉得燥热,最后索性爬起来往宝月楼而去。到了宝月楼,才发现这地方与记忆中的有所不同,高无庸倒是知道一二,觑着乾隆的脸色,小心地道:“这还是老佛爷七十圣寿的时候,宫里修葺宫室,顺手就一块儿修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