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媚祸(139)

蔚茵指尖试到一点粘稠,继而明白了他的话:“陛下不是在平谷山吗?”

路那么远,又是深夜,他怎么回来的?皇宫那边廖怀不可能放人出红来,就算有人报信儿,那么远来回呢?

“回来找你。”傅元承道,然后笑了笑,“茵娘,你身上的味道好怪,朕都闻不到你的桂香了。”

蔚茵挣了一把,被人给厚脸皮的重新揽了回去,便没好气的撇撇嘴。自然身上的味道不会好闻,从花圃里爬出来,泥土、花肥能好闻吗?再有一条长地道出来,那阴潮的地窖,她自己觉得像是从咸菜缸里爬出来的。

她也知道自己身上有桂香气,小时候母亲帮她梳洗打扮也会提起,说自家的闺女是个香美人儿,便是她出汗的时候,那股香味儿最浓烈。如今味道混在一起,简直没办法形容。

“那陛下松开。”她嘟哝一声。

傅元承点点她的鼻尖,轻声道:“不松,朕不嫌弃你。”

这是嫌不嫌弃的事儿吗?是她一直被揽着喘不上气,憋得慌。

想了想,她抬脸看他,他也低头看她:“我,我喘不动气。”

这个办法很好用,她试着禁锢的手松开了,动作轻着将她扶正。

“还有哪里难受?”傅元承扶着她的双肩,脸色瞬间变得认真。

蔚茵舒了口气,指着他身后:“那个。”

“好。”傅元承伸手一抓,把那个软枕送进她的怀里,“你累了,躺一会儿。”

蔚茵嗯了声,抱着枕头躺下。闭上眼睛时,头顶上落下他的手,指尖帮她轻按着头穴,身上莫名一阵舒缓。

“张嘴。”傅元承的手指戳戳她的软唇。

蔚茵闻着一点酸甜气,嘴巴张开,一粒话梅塞进去。甜甜酸酸的,舌尖很是舒适。

“茵娘,”傅元承干脆在她对面侧躺下,手臂支着脑袋,“生个女儿罢,和你一样美。你可以带她书写刺绣,可可爱爱的。”

他能想象出那副画面,她性子温柔,手里牵着个乖巧的小姑娘。他回到后宫,就会见到她们娘俩。

蔚茵眼睛眯开一条缝,这肚子两个月不到,他想得倒挺多。

“儿子也好啊,”傅元承又道,手臂搭上她的腰,“到时候就交给庞稷,让他带着学些本事。”

蔚茵心中忽觉好笑,是不是在傅元承眼里,女儿是亲生,儿子倒像是捡的。一个乖乖的哄着,另一个直接扔出去。庞稷?亏他想得出来。

傅元承还再说着,都是以后的什么事。她明白,他是在挽留,怕她离开,所以这也是许诺。

许诺他会对她好,对孩子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马车进了一座宅子,此时天边晨曦微露,下来一层薄雾,轻纱一样。

蔚茵进到房里,有婆子带着她去清洗收拾。

一夜的心惊胆战,终于在温水中化为乌有。

皇宫。

根本找不到蔚茵的影子,廖怀站在清莹宫废墟前,面色深沉。

事情已经无法掌控,他已经尽力掩盖痕迹,灭了知道这件事的宫人。可是再掩盖,还是有痕迹,寿恩宫怎么办?

烧了清莹宫说一句走水罢了,再烧了寿恩宫?

况且廖太后终究多年宫廷浸淫,不是甘心被人拿捏的主儿,现在把廖陌珠给关了起来,也是找不到。

他想要治她与死地,她同样想要他的命。同是亲姐弟,一朝终究撕破脸。

不行,还是要找。

廖怀出了皇宫,传回来的消息,傅元承还在平谷山,或许昨夜那枚信弹根本没人发现,毕竟离着太远,也是正常。

所以,他想着还是要抓到蔚茵,那女子才是保命符。宫里找不到,一定是在宫外。

关于皇宫密道的传言,廖怀也知道,开始也觉得只是传言,昨夜蔚茵凭空消失在天极殿,让他确信密道真是存在。

不过,他没有想到,傅元承居然会把密道说给蔚茵,那是帝王的最后退路,居然讲给一个女人?这还真不像他养大的那个小狼崽子。

廖怀觉得傅元承此人绝情无爱,为人心狠手辣,对着自己更狠的一个人。到头来栽在一个女人身上,所以那就是他的软肋。

一开始的不给名分,后来的掩藏住她有孕之事,并不急着给她封号之类,是想一步步为她铺路,保护她。

廖怀站在宫门前脚步一顿,忽然想通了。原来傅元承是想让那女人做皇后。

“原来如此,”他阴狠一笑,再不见儒雅气质,“那本候更要将人抓到。”

一个怀孕的女子能跑得了多远?一定就是在皇宫附近,只要找到密道的出口。

现在的局面是有些差,相信平谷山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有些人肯定会趁机进谏。他从西北带回来一些人马,就驻扎在城外,要说傅元承要做什么还是会有所顾忌,毕竟朝堂一半的人站在廖家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