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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63)

该说的也已说完,她不再久留,拖着裙摆往外走。

“儿臣恭送母后。”傅元承弯下腰去,埋下的脸庞闪过阴戾?

东辰殿内静了。

庞稷从外面进来,一身戎装。

“怎么样?”傅元承问,手上珠串扔去桌上。

庞稷抱拳行礼:“玉意传来的信儿,说是人还未醒,但是应该无大碍。”

闻言,傅元承往殿门处踱步,单手背后:“宫门是否已经落锁?西侧门呢?”

“殿下,”庞稷唤了声,“朝臣们都知道你身上有伤,在东宫修养。这个时候,你不能出宫。”

傅元承停在殿门旁,冰冷的寒风扑到面上,看着宫墙。

见状,庞稷猜不透傅元承是否打消了出宫的念头。自然,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纰漏,否则前功尽弃。

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还有一事,”庞稷攥起双拳,往前一步,“上回侯府外的小乞儿,后来没再寻到,却有另外的人出现在那儿。”

“谁?”傅元承淡淡问,眸光一利。

“不同的人,小贩、柴夫之类。”庞稷顿了顿,“莹娘子留着,会惹来祸端,还有平西候……”

“那么,”傅元承慢慢转身,冰冷的脸上似笑非笑,侧着脸看庞稷,“依你之见呢?”

庞稷对上那没有温度的笑意,莫名脊背一凉,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属下鲁莽,殿下赎罪。”

傅元承广袖一甩,出了殿门。

又下了一场雪,屋檐下挂着亮晶晶的冰凌柱,像盈亮的刀尖。

宅子里又到了掌灯时间,空荡荡的总让人觉得冷清。

“怎么会这样?”碧芝急得掉泪,摇着一旁玉意的手臂,“姑姑,娘子都睡了这么久,为何还不醒?”

“大抵是被冻着了,她身子底弱,自然比别人多些病痛。”玉意叹了声,伸手过去探了探蔚茵的额头。

碧芝一张脸皱成一团,嘟哝着:“娘子说起来怪命苦的,当初剩了半条命被救回来,又忘了自己是谁,瞧着多温善的一个人。”

玉意抬手松开铜勾,幔帐轻轻放下:“她啊,的确是个温善的女子。”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错就错在和傅元承生出交集,硬生生的掰断翅膀圈在此处。

这时,床上的人嘴里模糊呓语着,干燥嘴角蠕动两下。玉意隐约听到一个人名,面上一惊,盯着蔚茵闭紧的双眼,确定睡沉过去,才松了口气。

“娘子是否经常发梦话?”她弯腰掩好幔帐,低声问着。

碧芝摇头,将空药碗收回托盘上:“没有,可能是觉得难受。”

玉意盯着帐子,朦胧透出里面的身影:“你好好守着,有什么事赶紧去找我,千万记住娘子说了什么不要同别人讲。”

“知道。”碧芝想也不想便点头。

她知道蔚茵是庆德侯府来的,怕是玉意担心人说出些有罪的话,再被传出去。

玉意点头,随后出了屋去。

屋外,正碰上一个端着汤盅的婢子走到阶下。

“不用往里送了。”玉意将门关好,随后走下院中。

婢子称是,转身跟上:“姑姑,莹娘子怎么样了?是不是病得厉害?”

玉意走出垂花门,闻言皱眉:“风寒罢了,娘子习惯碧芝伺候,这几日你不用往正院这边跑了。”

“是,”婢子笑着应下,像是好奇,“有时候我觉得莹娘子留在这里,早晚会出事。”

夜里的风轻摇着灯笼,照亮了一排挂在檐下尖利的冰凌柱,是白日里化雪积成。

玉意停步转身,身姿笔直,双手端着拢在一起:“出事?”

婢子攥紧托盘,怯怯的道:“毕竟牵扯到侯府,我就是怕莹娘子会连累到咱们。”

好像只是简单的话,却有另一番意思。

“姑姑,”婢子往人近了一步,小声问,“莹娘子到底是什么人?”

玉意面上不变,视线在汤盅上一扫而过:“你在宅里也不少时日了,应该明白谨言慎行。今日我权当你没说过这些话,以后本分些。”

她表面上训斥两声,心中暗暗吃惊。这宅子已经不安定,指不定是谁的人已经渗透进来。

婢子难堪的低下头,嘴唇被咬的发白:“谢姑姑提醒。”

玉意看人两眼,随后离开。

是不是更大的风浪要来了?这小小的一处地方怕也将天翻地覆。

几日后蔚茵醒了,大多时候都是窝在房里,众人也是只当她风寒没好利索,不去打搅她。

只有她自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风寒,只是想静下心来思考。脚踝处还有些难受,正了骨位还需好好养些日子,不能用力,每日两次药汤泡脚。

这期间,傅元承没有来过,只是让人又送了些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