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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86)

侍卫点头,忙和几个宫人去寻猫。

这时,廖陌珠提裙踏进宫门,一眼就看见站在庭院中的女子。一袭轻粉色衣裙,夜风轻拂摇曳着垂袖,身段纤柔,轻轻袅袅。

知道傅元承将这女子藏得紧,廖陌珠料想过人会生的很美,但是亲眼见了,还是吃惊的。不只是美,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柔媚,真真水做成的人儿。

有时候人会有种感觉,即便只是相对而站什么也不做,就能感觉到她是你的敌人,现在的廖陌珠就有这种感觉。

“叨扰了。”她有些歉意的弯弯腰,想了想干脆走进院中。

蔚茵淡淡一笑,站在原地:“那猫的爪子似乎伤了,方才见它跛着后腿。”

“谢姑娘提醒。”廖陌珠视线扫在蔚茵身上,“我能在这儿等等吗?”

“姑娘请便。”蔚茵不阻拦。

廖陌珠走到她身边停下,不由叹声:“宫里猫儿娇贵,改日该让父亲选一只西北的猫儿给太后姑母,健壮也听话。”

蔚茵不语,听得出这是人在暗着表明身份。

“西北挺好的,就是风沙太大,你去过吗?”廖陌珠看眼不说话的蔚茵,心中生出优越感。

如此胆小不说话,怕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民间女,这样难怪会被锁在这儿,出身在那儿呢。

蔚茵抬手理理发鬓,声音请涓如泉:“不曾,陛下倒是与我说过不少西北的事,有滚水的汤泉,吃人的流沙,无垠的隔壁。”

廖陌珠手心一攥,很难不觉得这是在对着她炫耀:“是啊,陛下十岁的时候去过西北,随太上皇一道,在平西候府待了半月。”

“十岁?”蔚茵嘴角微动,眼眸闪烁,“他后面去过吗?”

廖陌珠皱了眉,心道这女子没有尊卑,称呼陛下直接用“他”。

“是,”语调多少有些得意,“陛下诸多事务,怎能日日去西北?”

蔚茵垂眸,手指间捏着。晚膳时,傅元承说的那些西北之事并不像一个十岁少年能做的,他甚至说亲手猎狼……

“出过关外吗?”她又问。

廖陌珠奇怪的看了眼,做出一副甜美笑脸:“一国储君怎么可能去关外?出事谁担得起?”

“廖姑娘请便,我回屋了。”探知了想知道的,蔚茵对人说了声,便转身离开。

廖陌珠没想到蔚茵这般怠慢,即便是在宫里,哪个人不对她恭恭敬敬?望着走出的背影,咬了咬牙根,眼中一厉。

一番动静没有太久,清莹宫重新静寂下来。

夜里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沐浴过后,蔚茵上了床榻。

她怕冷,整个身子缩在松软的被子下。不知是外面沙沙雨声的助眠,还是桌上熏香舒缓了神经,她慢慢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之间,听见外面的梆子声。

正待缩回脑袋,突然觉得身上一轻,被子被掀开,随后床垫陷下,一条手臂圈上她,后背贴上一片结实的胸膛。

睡意瞬间全无,黑暗中她瞪大双眼,呼吸停滞。后颈落上温软濡湿。

第三十四章 别怕

春夜雨, 润物无声。

御湖旁的水榭是一处赏景的好地方,檐角挂的灯笼在水面上落下倒影,照着雨滴入水的圈圈涟漪。

傅元承站在柱旁, 一半脸庞隐在暗处, 耳边听着渐近的脚步声,混杂在雨声中。

“陛下好兴致。”廖怀踏步进了水榭, 暗色的官袍让他脸色少了文雅, 多了几分深沉, “臣也是不得已才前来打搅。”

说完,他竟也不客气的撩袍坐下, 手指捏起桌上的清茶, 放近鼻尖嗅了嗅。

身为臣子, 如此行为实属大胆,但是傅元承面色如常,丝毫不在意,转身走到桌边。

“西南的竹尖茶,早春第一片, 舅父觉得还好?”

廖怀看着茶汤,碗底躺着清脆的茶片,茶香清新:“陛下赏赐,臣谢过。”

傅元承笑笑,细长的眼睛几许阴沉:“还是有机会,让舅父的故人帮着泡一壶。”

两人对视, 彼此各怀心思。

“臣等着那一日, ”廖怀站起,手中瓷盏放下,“相对于春茶, 陛下是否知道冬至的下落?”

“他,”傅元承面色不变,“当日不是舅父带走的人吗?朕不知。”

廖怀盯着傅元承,眸光变利,像要将他看穿:“陛下不知?他留着可是大威胁,交给臣处理掉,永绝后患才好。”

“不知。”傅元承斩钉截铁,随后提起水壶为自己斟了茶,眼帘微垂,“朕跟着舅父二十年,有什么你不知道?”

永绝后患?这世上谁的话都不能信,廖怀今日可以跟他,明日也能跟别人,甚至他自己上位。交出冬至,不过是想着手里再多一个筹码。

以为是操控棋局的掌控着,事事尽在掌握?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