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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58)

作者: 梁韫 阅读记录

他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故意答非所问,“蝴蝶骨。”

“……”

时温不是很想再搭理他,重新阖上眸子抬脚踢了踢他小腿,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贺承隽简单粗暴的压住她不老实的动作,让她不能再乱动,揉了揉她披散开的长发,“想吃什么?去给你买晚饭。”

“然后再顺便买把伞?”时温因贺承隽的动作挨得他更近,没过脑子就顺口接了话。

给贺承隽惹得闷声发笑,胸膛频振半晌,沉声逗她,“还挺着急?”

时温讥笑,用力挣扎欲离他远远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着急。”

换来的是贺承隽更用力搂抱住她,不让她离开他寸毫。

陪她多闹了会儿才翻身起床,贺承隽捞起一旁的白t黑裤套上,出去给她打包回来份粥和小笼包,拆开摆放在桌上。

时温趁他出门冲了个凉,盘腿坐在地毯上小眼神直往贺承隽手里瞄,除了小笼包和牛奶燕麦粥以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贺承隽布满戏谑的双眼。

“没买。”

见小心思被明晃晃的戳破,时温恼羞成怒地对贺承隽翻了个白眼。

不言不语地往口中送粥,正打算夹起个小笼包来尝,放在手边的手机却陡然响起。

铃声声音很大,吓了她一跳,差点将小笼包掉在粥里。

来电备注是陈岳。

想吃小笼包的好胃口被断了个干净,将勉强从粥碗里幸存下来的小笼包重新放回打包盒,搁下筷子摁断电话。

近来不是没有听陆夜白传消息,说她那恶毒后妈不停撺掇着陈岳把她送出国,也不是没有收到陈岳明询暗定的信息。

时温一条都没回过,看见也当没看见。

照陈岳在陈家说一不二的独·裁·专·制,平时打来的电话被时温摁断一次就不会再打来,但今天却反常的响起第二次。

时温手撑下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地盯着面前闪动的手机,也不是发呆就是不吭气,直到它因时间过长没人接听而自动断掉。

又来了第三次。

贺承隽见时温面色不对,没替她做决定。摸出烟盒来善解人意道,他出去抽个烟,等会再回来。

时温何尝不知道贺承隽这是在给她独自冷静思考的时间,也是在给她保留她不想让他窥探秘密的空间。

但她不想要他这么通情达理,她想要他陪着她。

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只要他在,她就心安。

不讲道理地拽住贺承隽的衣角,时温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喂,怎么了?”

“我看了,美国的签证最快一周就能下,你就去美……”

“我不想去。”时温语气硬邦邦的。

“斐济和毛里求斯也行,连签证都不用……”

“……”

不外乎还是陈岳‘苦口婆心’地想让她出国,讲烂了各种去国外深造几年对她将来的艺术发展有好处的屁话,实际是变相把她送去人生地不熟的犄角旮旯中自生自灭。

大抵今天能耐着性子给她打三个电话,也是因为实在被家里那俩吸血鬼明里暗里提醒的烦躁,语气差得很:

“时温,别什么都是你想,你不想,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顺着你?”

“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八岁,为什么不能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你又是凭什么觉得你说什么我就必须要听?”清楚嗓子是她自己的,喊疼了还得吃药遭罪,时温懒得跟他大喊大叫。

却又因这隔着话筒,听起来油盐不进的叛逆态度,惹怒了陈岳。

最后一句厉声指责“时温,你真不识好歹。”的背景音里,还隐约能分辨出恶毒后妈朱玉兮坐立不安的催促,“阿岳,你到底和温温说了没呀?”

时温深知自己只要不按照陈岳的安排走,就说什么都是错的道理。没再多浪费唾沫,摁断电话将手机扔在茶几上,背靠沙发仰头出神。

天花板上繁重华丽的玻璃灯散发出绚丽澄亮的光,在时温的视线中晕开模糊光圈。

手边滚烫的牛奶燕麦粥早已在氧气与二氧化碳的交换中冷却,表面凝结起一层奶皮。

贺承隽衔着烟陷入沙发里,指尖穿梭把玩时温的长发,极有耐心地等她主动开口诉说,亦或者是略过这件事和他讲些别的什么。

如若什么都没心情讲,只是干坐着陪她,也总比留她一个人独自难过要好。

时温俨然没有顺利接收到他的体贴,偏过脸来恶狠狠地凶他,“贺承隽,你要是敢在家里抽烟,我就揍你。”

不说还好,贺承隽本就没有让她吸二手烟的想法。这样一说,反而激发了他的反骨。

倾身拢过桌上的火柴盒,蹭燃火柴将口中的白烟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