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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修仙,法力无边(191)

虞绒绒有些紧张,手却极稳,她从傅时画与对方交谈的时候,手指就已经在动了。

这么长时间的语言交错,剑拔弩张,足够她悄悄地牵动许多条线了。

若是卫软没有动作,那么她的牵动自然失去了意义。

更何况,面对一位气息内敛的真君,她根本束手无策。

但倘若对方道元流转,灵气外放,就一定会有痕迹。

这样的痕迹就会悄然粘连到她此前布下的符阵上。

卫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站在傅时画旁边的黄衫圆脸少女甚至才不过炼气。

可她却竟然敢抬手对准自己,而他也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满身的压迫!

这样的压迫,来自于皇城大阵,来源于宫城大阵,更像是从山川湖泊灵气流转中来!

虞绒绒确实牵了无数条线,这些线是她看腊八烟火时看到的线,是她踩在御书房的房顶上时捕捉的符,是她御剑舟自御素阁去往浮玉山,再行梅梢雪岭时一路看过的山川。

“只要你动,碎星铃就会碎。”虞绒绒道:“灵气动会碎,道元动会碎,说话时唇动会碎,眉毛动也会碎,眨眼我不确定,你可以自己试试看。”

卫软心中大惊,心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符,多少有些不相信她的话,可既然一个练气境的小真人都能拉出这样让他感觉到真正威胁的符,他又却哪里敢真的去尝试。

虞绒绒紧紧盯着他,慢慢收回手:“你不让我大师兄碎铃,那就你自己来吧。”

傅时画有些愕然地看着虞绒绒,再看到她转回头来,原本严肃的表情在对上他的目光时,露出了一个紧张还没散去的笑容。

那一刻,他原本十分、非常、极其不悦的心情,竟然好似被天边此刻倏而破云而出的朝阳照亮,再扫去了上面所有阴霾。

所以他重新笑了起来,再牵起虞绒绒的手:“溜吗?”

虞绒绒倏而笑开:“溜!”

被扔在大街上的卫软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两人抱着还没醒过来的小鹦鹉,竟然真的就这样拔足狂奔在了清晨尚无人烟的石板路上,一溜烟儿不见了。

卫软:“……”

???

倒是给他一个脱困的机会啊!难道他真的要这样矗立在这里吗?那一会儿摊贩们出来了,喊着借过借过麻烦让让的时候,他是让,还是不让?!

卫软又在心底叹了口气,却竟然莫名有些眼眶微热。

他知道自己的眼眶微热无人在意,廉价且恐怕只会感动自己,可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十年前那位扬鞭纵马过宫城,红衣怒马扬眉一笑的小少年。

虞绒绒跑得比在国库里时还要更紧张一点,她甚至不敢回头,如此狂奔过了不知多少条街,已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这才放慢了脚步。

修真之人若是提气而起,抬足前掠,消耗的就只是道元与真气。

但虞绒绒现在在拔足狂奔的时候,连提气这种事情都忘了,此刻骤然停下,忍不住微微躬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够、够远了吧?应该追不上了吧?”

傅时画很是愣了愣:“不是说他不能动吗?不能动怎么还会害怕他追上来?”

虞绒绒边喘气,边赧然道:“我只是借了些大阵的符意贯穿了他周身而已,唬人可以,哪里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当然、当然是骗他的。”

傅时画愣了片刻,终于笑出声来。

这一次,他笑得格外大声,格外肆意。

隔壁才起早还困意盎然的大娘忍不住扯着嗓子大骂了两句,推门而出叉腰准备继续骂,却在看到了站在门外少年过分漂亮的一张脸时,硬生生咽回了所有话语,再清了清嗓子:“哎哟,这样下去,笑哑了嗓子可怎么办哦,来喝碗水吗?”

傅时画心情极好,就真的牵着虞绒绒进去去喝了一碗水,出来时还抱了几个红彤彤的苹果,大娘笑红了脸:“小伙子哪来这么多的客气,快带着你家小姑娘赶路去吧。”

二狗恰在此时懵懂醒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怒目圆睁,显然若非此刻还有别人在,定要对傅时画进行一番灵魂拷问,道德批判。

苹果是洗好的,还带着些井水的微凉,虞绒绒捧着大娘塞在自己手里的苹果,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颇有一种这苹果格外珍贵、毕竟是大师兄用皮相换来的……的感觉。

皇城清晨的宁谧并不会太久,烟火气很快从每家每户的小烟囱里飘了出来,白烟袅袅,叫卖声渐起。

虽然这一路冲刺而来,虞绒绒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傅时画显然对这里太过熟悉,带着她三绕两拐,竟然便回到了某条主路上。

虞绒绒随着傅时画走出了很长一段路,依稀认出了这似乎是他们来时的路,而他们八匹灵马的华贵马车还停靠在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