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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修仙,法力无边(242)

“既然已经如此地位,可为何独独你虞家不能修行呢?”梅掌门声音平静:“那是因为,他贪心不足,做了假账,贪墨了许多。”

虞绒绒:“……???”

不是,等等,画风怎么突然变了!

许是她脸上的惊愕与幻灭太生动,梅掌门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竟然带了一点十分罕见的轻松笑意。

“当然,他很快就败露了。功过相抵,惩罚便是虞氏血脉不得修炼,腰缠万贯却不得留,须知钱财皆为空,若不日进千金再散尽千金,虞家香火便会灭,若做到,则可保香火永续,以无道脉根骨之躯而得筑基修为以自保。”

梅掌门似也觉得这样的惩罚妙极也有趣至极:“虞小友啊,散千金的感觉怎么样?”

虞绒绒不料自己猝不及防地听了一脑袋祖上秘辛,内容还如此精彩绝伦且劲爆,不由得十分目瞪口呆。

她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瞒您说,虽然大部分时候确实很爽,但被人追在背后催命一样催花钱的时候……压力还是很大的。”

梅掌门倏而大笑了起来,她显然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她在这样笑声中,再继续道:“那你可知,是谁有能耐对一族血脉下如此禁锢,万年而不散?”

“他被称为天玄道尊,他曾经撑起这天地,开辟了这修道者的盛世。”

梅掌门的声音倏而低沉:“却也有另一个名字,魔神。”

虞绒绒悚然一惊。

却见梅掌门慢慢站了起来,手中长剑铸成的拐杖重重一点地面,声音肃然。

“我梅梢万年镇守此处,只为以满山剑意,世代剑气,压住他被封印在此的四肢。”

“汲罗以命为符,守住了浮玉山封印的魔神心脏。”

“任半烟与任半雨两姐妹以命为符,将松梢剑阵重新镇压。”

虞绒绒怔然看着对方。

她看不清梅掌门的面容,却能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眸子。

那双眸子平静却锐利,剑意肆虐却又归于虚无。

好似看透一切,也好似某种来自天地的悲悯。

那一瞬,虞绒绒只觉得自己的心重重一跳。

那种震动好似带着某种共鸣,又带着来自深渊地底的某种喟叹,然而她再抬眼之时,梅掌门的眼眸依然厚重而深沉。

“虞小友,你知道小楼的意义了吗?”

……

梅掌门的剑尖点地之时,满山雪鹤倏而飞起,松梢枝头的雪簌簌而下,落在了满山弟子的肩头发梢。

有人骂骂咧咧,以为是有同门捣鬼,就要出剑去怒骂一场。

也有紫衣僧人自树下走出,浑身纤尘不染,宣一声佛号,看向一旁的瘦小老头:“你看,你不说,也总有人替你去说。”

耿惊花眉头紧皱,憋了又憋:“梅老妖婆,多管闲事。”

某一处院舍门口,青衣少年持剑而立,梅梢的风吹乱他的束发,稍微遮住他过分漂亮的五官,遮住他眼底散漫却有些暗暗的光。

他倏而抬手,捂住了心口,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解自己方才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二狗,刚刚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傅时画拧眉问道。

二狗愣了愣:“没、没有呀。”

傅时画神色更沉,他确信那不是幻觉,那似乎是某种从山峦最深处而来的震动,仿佛想要唤醒什么。

——却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比剑大会到了尽头,也到了其他门派的弟子各自回门派的时候。

来时秋满园,去时春将临。

但梅梢雪岭从来都是那样,漫天雪鹤,剑气依旧,雪也依旧。

剑舟一艘一艘而起。

燕灵脸色依然不太好,她自剑舟一侧探出身去,清脆道:“表哥,走啦,快来。”

穿着琼竹道服的少年点了点头,却突然似有所感,倏而回头。

却见那面书写着百舸榜名次的绝壁上,最高的位置,有字迹微微一变。

——从有些陌生的“虞六”两个字,变回了他更熟悉的那个名字。

那是三个几乎要烫伤他眼睛的字。

百舸榜。

第一。

虞绒绒。

——第三卷 ·挥毫洒墨运天机·终——

第99章

虞绒绒茫然地走在松梢雪林中。

她没有耿惊花的境界,做不到人过无痕,所以她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梅掌门的声音好似还回荡在她耳边脑中,她似是明白了许多,又不敢置信自己的猜想。

——又或者说,她下意识地,不想也不愿意去相信。

小楼不是御素阁的小楼,而是天下人的小楼。

无论何人想要入楼,小楼永远都在那里。

敢为天下人先的存在,本就不可能……普通。

虞绒绒从来只以为,能入小楼之人,或在某一方面有过人之处,比如二师兄以身饲毒,又或者修为高绝冠绝众生,譬如大师兄揽剑动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