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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修仙,法力无边(294)

正在这样举棋不定,却听傅时画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觉得……你对这里很熟?”

虞绒绒顿了顿脚步,这才想起来,她入了悲渊海的大阵后,除却海浪翻涌、光芒大盛之时,与匆匆入海,一剑而至的傅时画打了个照面之外,其实对方对所有这些情况都一无所知。

但她不说,他竟然因为没有问,好似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信任她,甚至在无意中配合她,再提剑站在她的身侧。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知道,傅时画问这个问题,也不是想要追根究底的意思,哪怕她不回答,他也并不会介意。

虞绒绒沉默片刻,没有着急回答傅时画的问题,而是突然问道:“大师兄,那个时候,你是来救我的吗?”

傅时画被冷不丁这样一问,下意识侧头低眉去看才堪堪到自己肩头的少女。

他本以为只能看到对方头上的兜帽,却不料虞绒绒在问出口后,也抬起了头。

四目猝不及防地相对。

傅时画看着虞绒绒眼中的神色,下意识想要抬手屈指去弹她颊侧的漂亮宝石,手指都微蜷了,才发现虞绒绒取掉了头上所有珠翠,只是简单地束了发。

下一刻,那张兜帽遮盖也难掩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熟悉的散漫笑意,他看着虞绒绒,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很遗憾,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借口能用。”

如果二狗在这里,恐怕此刻要反复重复傅时画这句话,然后再在某一刻顿悟其中的意思,恼羞成怒地拍翅而起,怒骂你个傅狗,就不能好好儿直白地说个“是”吗?

承认很难吗?

找不到借口,所以不能否认。

不能否认的意思,当然便是说……那个时候,他确实是来救她的。

又或者说,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在那个情况下,他是否能救她,但他还是毫无犹豫地破开了海水,握住了剑,只为将她护在身后,再对她说一句,小师妹,别怕。

他的笑容懒散,目光却过分专注,在这样的目光下,虞绒绒莫名觉得对方握着自己的手仿佛也变得灼热,连带着她整个人的体温都有些难以控制。

她稍微错开目光,转而径直道:“有人……准确来说,是魔域的那位二少主,想要一转魂之法附着在三师伯身上,以为三师伯已经足够虚弱,所以能够控制他的身体。”

她简洁地描述了接下来的事情,一笔带过了坠入魔域后,与那位二少主的神魂相搏及自己的最后胜出,只道:“总之,我有了他的所有记忆,自然对这里也不陌生。我想这些记忆或许有用,等回去我便将记忆剥离出来,交由七师伯。”

傅时画见她眼神清明,确实不似被对方记忆影响的模样,这才缓缓放下心来,却也已经隐约猜到,虽然登过云梯之人的心智确实较常人要坚韧太多,但能够在这样一场神魂之争中胜出,是多么凶险艰难的事情。

“对了,三师伯还好吗?”虞绒绒问道。

“我推测三师叔已经入了长生期,具体情况,我们回修真域时便能见到。”傅时画收回思绪,应道:“卷我们来此的漩涡,想来便是他破境时闹出的动静。一位灵寂期的道君若是陨落,天地也会为之震动,我看魔域风平浪静,应当无碍。”

虞绒绒此前也隐约有所猜测,宗狄的记忆中也有这样的印象,但是真正再听傅时画这样说,她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重新移回目光,看向了傅时画的双眸,突然道:“我不怕。”

傅时画一愣。

却见虞绒绒已经飞快收回了目光,转回了头,兜帽遮住了她的眉眼和五官,只有她的声音和掌心的温度一起传了出来。

她轻轻收紧握住他的手指,低声重复道:“我不怕。”

傅时画脸上散漫的笑意逐渐加深,他轻轻垂头,稍有些散乱的发丝从两边垂落到了脸颊上,兜帽下滑,遮盖住了他眼中的神色,却盖不住他比之前更弯的唇角。

魔宫很大,却竟然真的空空荡荡,除了因为窗外魔龙与赤血鸡搏斗而造成的巨大动静之外,好似已经真正空无一人。

这本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两人都不敢大意,虞绒绒甚至在一路走过之时,在不同的地方或是以手指空划几笔,亦或直接贴了符箓在某处窗棂边缘,也偶尔掏出见画,做了些标识。

如此走过大半魔宫,竟然真的毫无玄机,甚至没有出现回到原处的事件,就这么直白而毫无遮拦地走到了魔宫正中,再看到了大殿中的黑玉王座。

虞绒绒没有什么凑近看,亦或者上去坐坐的恶趣味,她谨慎地绕边而行,再看了几眼穹顶,确认穹顶确实不能直通白塔,这才拉着傅时画转入了下一个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