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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修仙,法力无边(57)

更让人不安的是,树下此刻已经聚满了弟子,时不时还有人抬头向着树上看来,枝繁叶茂挡不住人声,她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和另外才入门不久的弟子讲这十霜树的由来。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勉强不会颤抖的站姿,再回头一看,傅大师兄带着他那五光十色的小鹦鹉已经在不远处的某根树枝上十分闲适地半躺好了。

他甚至还从乾坤袋里掏出了瓜子!

一系列姿势的熟练和娴熟,以及二狗从善如流的配合,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绝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别人决斗了。

虞绒绒充分怀疑,过去的每一场决斗时,傅时画都在这个地方看热闹!

注意到她因为过分紧张而有些苍白的脸色,傅时画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然后向虞绒绒摇了摇自己的食指。

虞绒绒十分不明所以。

但下一刻,傅时画的声音已经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活就要活得高兴,岂能被一棵树束缚?”傅时画懒散道:“别紧张,放松点,你身后那根树枝很结实,放心坐。如果实在紧张的话,也可以到我这边来,这次的瓜子炒得还算不错。”

虞绒绒这才想起来,他们的手指之间还有一层灵虚引路。

这道法术的持久力竟然这么好的吗?

她有些恍惚地想道,犹豫片刻,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自己身后的树枝上。

坐下的瞬间,树叶微晃,她吓得再次抱紧了旁边的树干,再十分警惕地向树下看去,生怕被人发现了树上有人。

傅时画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虞绒绒到底有些恼羞成怒,在心底怒道:“……你笑什么笑!”

她自以为很凶,但她的声音本就清脆,再加上有些紧张,声音落在傅时画耳中,简直就像是色令内敛张牙舞爪的小猫。

很难想象这样语调的少女,会在弃世域秘境中,忍着全身的痛,也要抬手以符意锁定面前修为已经深厚到连他都看不出深浅的老头,甚至好似还在棋局里赢了对方。

所以他忍俊不禁地笑意更深了点,然后又努力飞快敛去唇边的笑,再垂眸,免得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神色。

虞绒绒还想再说什么,一声清叱倏而响了起来。

“纪时韵,少在那儿假惺惺地说这些让人作呕的话,我看到你那张棺材脸就烦。”崔阳妙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正站在十霜树下,再从地上的落叶里捡起一片,用指尖在上面书写了自己的名字,再抬手向上一挥:“十霜为证,生死不论!”

那片微黄的树叶冲天而起,直直穿过树梢缝隙,切开茂密树叶中依然铺洒而下的几道光线,然后……

直直落在了虞绒绒手里。

虞绒绒:“……??”

她捏着树叶,有些恍惚地向下看去。

却见有过一面之缘的纪时韵正站在崔阳妙对面。

她依然苍白的小脸上因为愠怒而难得有了些红晕,如此怒目注视崔阳妙片刻,她紧紧抿住了嘴唇,然后也捡起了一片叶子。

“十霜为证,生死不论。”

一言落,树叶冲天而起,这次直直掠过了虞绒绒的额前,但到底气力有尽,那片树叶旋转飘落,最终还是落在了虞绒绒的膝头。

虞绒绒:“……”

树叶落下的几乎同一瞬间,纪时韵已经一个翻身,稳稳站在了论道台上,她的声音很平很直:“崔师姐,非是我无礼,实在是师姐辱我故土,为了名誉,所以此剑不得不出。此战点到为止,别无他意。”

“呸!我可去你的名誉吧!谁是你师姐?”崔阳妙冷笑一声,登台站在了纪时韵对面。她分明喜红衣,平素里除了去学堂时之外,极少穿道服。

但今天,她却好似特意般,换上了这一身青色道服。

崔阳妙翻腕抖开长鞭,遥指向对面的素衣苍白少女:“若不是你先说我御素阁竟然还有道脉不通之人也妄图一步登天,我会骂你?我告诉你,我们御素阁怎么样,是我们御素阁的事情,你若是一口一个‘你们御素阁’,劝你趁早打包回你的遥山府,我御素阁还轮不到你一个乡巴佬来指指点点!”

虞绒绒愣了愣。

有人似是有些不忿崔阳妙欺负人,没忍住从论道台边喊了一声:“崔大小姐真是张口就来,当初骂虞绒绒的时候,也没见你嘴下留情啊,怎么,只许你骂,还不许别人说两句了?”

崔阳妙大怒道:“我八岁进御素阁,十二岁起便是虞绒绒的师姐了,我骂她关你们什么事?她纪时韵一个遥山府的新来弟子,凭什么骂我师妹?!”

人在树上坐,姓名在天上飞。

本来就坐得很是心惊胆战,这会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虞绒绒更是坐立两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