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师妹修仙,法力无边(72)

水至清则无鱼,此处无鱼,却也看不清湖中水色。

那也确实是水。

却更仿佛是一种胶质的粘稠。

因为这里是御素阁不渡湖,关押着无数犯人的牢笼。

这种地方,谁敢说,水……就一定是水呢?

除了刑罚堂的那位丁堂主,恐怕没有人能说清这里到底关押了多少犯人,还要多少人才能填满这一汪湖。

也无法知道,让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那三位魔修……或者说是魔族,究竟被关押在湖中何处,是死是活。

傅时画的剑很快,从不渡湖上一掠而过,再稳稳落地。

收剑落地的瞬间,虞绒绒悄然从傅时画掌心抽回了手,再攥紧了自己的袖口,竭尽全力让自己的恐惧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是我的错。”傅时画却已经发觉了什么,歉然道:“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目的地是不渡湖,害怕这里是很正常的事情。”

虞绒绒攥紧的手指有些发白,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恐惧这里的原因虽然确实是因为这是不渡湖牢狱,却也不仅如此。

更多的是因为她曾经在这里不见天日,浑浑噩噩地被囚禁再死去……而如此不设防地乍一看见不渡湖,那些昏暗的记忆自然而然便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如此沉默片刻,虞绒绒到底还是努力笑了笑:“是吗?大师兄也害怕这里吗?”

“曾经。”傅时画的目光落在不渡湖面上,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原本就浓黑的眼眸更深了些,他轻轻眨了眨眼,又笑了起来:“也只是曾经。毕竟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湖里,如果太怕的话,就没法去找他了。”

很难想象傅时画要找的人是谁,为什么会竟然在这不渡湖中。

难道……是某位囚犯?

可傅大师兄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风在水面起了一些涟漪,再带来了某种湖水特有的味道,虞绒绒难以抑制地被这样的味道勾起了许多回忆和更多胡乱的想象,脸色难免有些难看。

“不然……你在这里等我?”傅时画有些担忧,低声问道。

虞绒绒却摇了摇头,眼睛极亮地盯着湖面:“我没事,走吧。”

她觉得自己有些头疼欲裂,她心知肚明那种被淹没后窒息和沉沦黑暗的感觉是幻觉,却不知道原来幻觉也可以将人这么快的淹没。

但她也是足够清醒的,这种清醒也像是某种声音。

某种提醒她,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还来得及改变那样结局的声音。

傅时画微微拧眉,到底什么都没说,先向着湖边走去,再从地上挑挑拣拣了一块小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旋即一抬手,向着湖中扔了出去。

虞绒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块石头,看着石块上的剑意破开湖面,而湖水倏而翻卷而起,隐隐成了一只手的形状,再将那石子猛地打了回来!

傅时画神色十分轻松,旋身便要拔剑斩回,手伸到腰侧,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了剑。

湖中有声音“咦”了一声,傅时画避而不及,啼笑皆非地向后仰去,却已经有一只手带着笔,挡在自己面前,再落在了那枚石子上。

笔尖与石子一触即分,之间有无数条符意如炸裂般迸发,半空中竟然好似有了金石之声!

虞绒绒周身风声大作,她的衣袖被震荡开来,石子却突然被抽了回去,在半空泄力,有些狼狈地落在了地上,片刻后,碎成了两半。

“你剑呢?”那声音带了些震惊:“没了剑,你怎么这么弱?”

前半句话还像是带些惊讶和关切,后半句就……有了某种让人很是忍不住想要撸起袖子说“来啊打一架吗”的冲动。

傅时画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向着虞绒绒伸出一只手:“劳烦借一下剑。”

两只手触碰到的瞬间,傅时画手中的剑意倏起,不渡湖一眼难以望到边界,但他这一剑的剑气却分明有迹可循。

剑气如晚秋的风,初起只是有些冽然,如此沿着湖面而起,再平直向前后,便竟然暴烈到好似要这样一剑斩断这湖!

湖水再起,冲天如怒涛,白沫翻涌,瞬息之间仿若某种有若实质的胶质,轰然与剑气对撞到了一起!

虞绒绒的脸上有了些湖水带来的湿意。

她睁大了眼,愕然看着不渡湖中翻滚的湖水与烈然的剑意,心中之前的那些郁郁与忐忑,好似都被这一剑彻底刺破。

“还能这样的吗?”她喃喃自语,只觉得自己的胸腹之间慢慢被某种同样沸腾的意思填满,再跃跃欲试地转过头:“我也可以吗?”

傅时画:“……?”

他还没说什么,虞绒绒手中的笔已经画出了符。

不渡湖水才堪堪将傅时画的剑意扑灭了半截,转头又遇见了一道虽然并不太饱满,却足够浓郁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