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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161)

不是吧?你怎么结了这么个大仇家?

胤礽拇指摩挲着碗沿儿,轻声道:“是个好人,汗阿玛已经召他入觐来了,早定了他领西路军……只是,他与索相不太对付,”想了想,“总有十来年了,两人之间冷淡得很。”

所以太子忧愁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仇是怎么结下的。想暗示索额图吧,索额图说:“费扬古踞傲,自视甚高,且名不符实。”胤礽毕竟是有点见地的,觉得费扬古这么多年战场下跑下来,还全须全尾,不太可能是混的。只好存疑。

现在看来,费扬古是康熙要在军事上重用倚仗的人,这个时候跟这么个人物不合,是个不明智的举动。但是索额图不知道为什么,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摇头不理会。到了费扬古这个地位的人,不能当自己人最好也别是敌人啊。

淑嘉心说,索额图可真是够抽风的啊,好好的得罪了这么个人物,难道是——妒贤嫉能?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正想着怎么开解胤礽呢,太子爷自己先恢复了过来。胤礽多数时候也只是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又啰嗦了一堆,没烦着你吧?”作为一个太子,胤礽也是可怜的,从小的教育下呢,他对近身伺候的太监宫女是持鄙视态度的认为这些人使唤则可,正事就不必说了,康熙虽亲近、索额图虽是一党,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倒是老婆,跟自己绝对的夫妻一体,吐吐槽,说说‘皇帝长了驴耳朵’都行。

话说出来了,心里舒坦多了:“也罢,且看看罢。此番战后必有分晓的,费扬古真要是有本事,独领一军也能显出来了。到时候他的本事出来了,索额图再也没理由不理会人家了。”

淑嘉道:“这个费扬古最好除了汗阿玛谁都不理会。前儿在宁寿宫,听她们闲话,钟粹宫里都担心大哥随驾而去,在收拾各种要用的东西呢。”

“嗯?唔。”这倒是啊……索额图得罪了人,叫明珠拣了去就成老大的帮手了,这个索额图怎么就不开窍呢?不行,得叫他注意了。

第二天,胤礽寻机见了索额图,透露了自己的意思。索额图只是捻须,作高深状:“太子毋忧,此事奴才已经知道了。”胤礽一向倒是颇信他的,既然我的意思告诉你了,你也说知道了,让我不要担心,那我就不担心了。他走了,留下索额图勾勾唇角冷笑了一声。

胤礽这几天的心情就颇好了,不管费扬古能不能站到自己这一边,只要他跟索额图不要这样相敬如冰,就不至于选择帮助明珠和大阿哥,而自己占着大义的名份。胤礽对费扬古的评价还是不错的,认为在不与索额图结仇的前提下,这一位至少不会与自己作对呢。

下面胤礽要做的,就是努力往大军里尽可能地塞对自己有好感的人。这一条索额图在被约谈之后痛快地、明确地答应了:“太子英明,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佟宝是宁古塔将军,也是要被征的,正好,叫他上书,请多带兵去,皇上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儿,至少知道他是在为国尽力……”又说了一些筹划,这才回去。

太子的心情很好,这样的好心情在康熙命侍卫石文英为满洲镶白旗副都统的时候就变得更好了。然后,董鄂氏费扬古抵京,也不见索额图有什么表示,接着费扬古被召见,密谈许久,就返回了,率军先行,拉开了大战的序幕而宫里还要准备过年呢。

对此索额图的解释是:“费扬古入京,多少双眼睛盯着,此时行动了,不免被人看出来,奴才此番必会随驾前行的,到时候都在前线,有多少话说不得呢?”胤礽习惯性地相信了他。

至此,皇太子的心情还是很好的。然后,他的心情开始有点不好了,和硕简亲王雅布请西路军前效力,康熙命在中路效力,也就是说,放到御前了。胤礽对雅布倒还平常,但是对雅布的儿子雅尔江阿就不那么喜欢了。

这里面还有一段恩怨,但是胤礽已经记不大清了,积怨太深。淑嘉一看不对头,要是正常情况下还好,在明珠和大阿哥结成一团对付毓庆宫的时候,平白招惹一个铁帽子王,是非常不明智的。就帮着他捋:“也没什么发生过什么事儿啊?你们怎么就扛上了呢?讨厌也是有个原因呐……”

胤礽道:“他长得讨厌(其实还挺端正的),行事讨厌(也颇能干的),走路的样子都讨厌(还是很有规矩的)……”

最后,淑嘉干脆问:“从头开始,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当时是个什么样儿?”胤礽终于想起来了——

雅尔江阿从血缘上讲,跟目前的康熙一家已经算是不太近了,但是他们家袭着铁帽子王,有着大把的与皇室接触的机会,是以雅尔江阿小时候也是与皇子们一处读书的。雅尔江阿比胤礽小不了几岁,虽然胤礽有专人教导、有康熙开小灶,两人还是有不少机会混在一起的。

这两个人,一个是国之储君,一个呢是铁帽子王的嫡长子,最正宗的“太子党”(此处内涵外延为两百多年后仅指出身而言的XN代,不是与‘大阿哥党’对立的那个),都是含着钻石汤匙长大的家伙,表面看着再温和有理,内里的娇骄二气是绝对不会少的。雅尔江阿只要活下来,跟他爹两个人不犯什么大错儿,日后比一般皇子的地位都不低的,皇子们顶多是个和硕亲王,还不是世袭罔替的,但是简亲王的爵位是!

问题是,太子不是一般的皇子,人家是储君,未来爱新觉罗家族的当家人。要说胤礽从小还真是个好学生,在康熙的教导下,视天下为家产,视同宗为亲人。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么我比你年纪大、地位高,我拿你当小弟,是不是很名正言顺?

在当时还很幼齿的太子心里,对兄弟之情还是有点渴幕的,老五跟老九就与其他兄弟不一样,而其他兄弟的互动也与见他不一样。一方面享受着高人一等的感觉,一方面也有一点落寞。

跟亲兄弟不亲的太子,未免会动一点心思,想感受一下这种情义。四下一望,自家兄弟是不要想了,老大自不用说,其他的弟弟,他也有点不太亲近,正好,雅尔江阿在那边儿了,比划一下,长短胖瘦正合适。颇有一种拿这个血缘关系不算亲近的家伙为弟的感觉。

感觉上亲近了,行事也就有点随意了。真拿他当弟弟了,就不会兄友弟恭,很有礼貌。想享受一下兄弟之情的太子,非常不幸地遇到了一个同样很跩的家伙,然后惹毛了人家!我虽然不是太子,可也是未来的铁帽子王,拿我当小二似的使唤,太不厚道了吧你?!

两个太子党就成了冤家,相敬如冰,还要互相翻白眼。

听说简亲王要跟着去,太子炸毛了。

淑嘉道:“简亲王?不是宁蕙的公公?”宁蕙就是大挑的时候跟淑嘉关系还不错的同姓瓜尔佳氏的那个圆脸的姑娘。

胤礽道:“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丫头?”宁蕙结婚那会儿,淑嘉给的礼物颇重,胤礽与简亲王府,颇有微词。淑嘉就说了与宁蕙还算有些交情,胤礽才哼哼唧唧地不反对了。

淑嘉见胤礽一次两次地说雅尔江阿不好,升起了一起诡异的感觉。

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幼儿园小朋友‘喜欢就要欺负你’?淑嘉不厚道地笑了。胤礽佯怒:“你笑什么?明明是他不识抬举!”太子爷为别人考虑的时候,总是会办一些很囧很二的事情。对臣下么,赏赐、称赞几句,他都能做得很好,但是一旦涉及到亲近的人,尤其是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他就会手忙脚乱。

淑嘉道:“你跟宁蕙家的那位,可真是冤家了。他未必就是不尊敬你,只怕也是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呢。”都是一样的啊,那一位,亲妈也死得比较早,还有了个后妈,也是个别扭的娃呢。

胤礽道:“你还笑。”

“好好,不笑了。”心里却决定,总要通过宁蕙传话来调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总这么僵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再说了,同一个举动,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一个人眼里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约也就是这个意思了。不管两个人的想法怎么样,只要理解了,或者说有了一个让双方心里都过得去的、面子上也过得去的解释,并且深入人心,一切都不是问题呢。

胤礽嘟囔了一会儿,开始翻书:“念书念书。好容易今儿得了半天假,不说烦心的事儿了。”一翻开,刚要念,本还有点忿忿的,忽然一本正经地严肃脸咳嗽了一声。又是那天的那本书,那本书被淑嘉狠压了一页的地方,随手翻开,就是‘郑伯克段于鄢’。

有点尴尬的,淑嘉与他素来坐得很近,也看到了,脸上也是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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