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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170)

除了孩子他爹,那位宁寿宫的老太太也非常喜欢他,苦于没满月的孩子不能抱出去见风,老太后自己跑来看了两回,然后眼巴巴地盼着孩子长大一点儿再长大一点儿,长到可以四处乱跑的时候,她可以多玩一会儿。

皇太后的到来,也带来了一堆的宫妃跟着来瞧孩子,孩子爹的心就揪了起来。宫妃们来的时候他是见不到,可皇太后带着太妃们来他是遇着过一次,小心肝儿被吓得扑腾扑腾的。

人一旦关心起人来,那就是容不得他受一丁点儿的伤。是以看到戴着长长指甲套的老太太们伸着手来逗他儿子的时候,太子嘴上不说什么,心却吊得高高的:我儿子多嫩啊,您可悠着点儿,别划伤了他!

太子殿下想起来了,淑嘉以前看庶子的时候都是要摘了指甲套儿的,最近生了孩子更是干脆把指甲都剪了。终于明白了!现在他恨不得在儿子脖子上套上牌子:不剪指甲不许抱!

太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截了皇太后:“他太小了,等他长大了再陪您玩儿……”话没说完,孩子哭了,他尿了!

皇太后一挥手:“不碍的,先时你姑姑也是我带的呢。”这说的是端敏公主。看意思,她还要给孩子换尿布玩儿。

胤礽一哆嗦,死活给她拦住了:“您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这么着不太像样儿。”卢云等跟着一齐劝,这才把老太太给弄了回去,胤礽一抹汗,这老太太好歹是走了。不由羡慕起产妇来了,习俗是这样的,产妇就得坐月子,一个月,窝屋里不出来。产后见风容易有各种疾病,对身体不好。

既是窝在屋里,除了有人进来,她就不能出去,因而少了很多事情。连洗三这样的活动,她都不用出席。又有亲生母亲在照顾月子,算来应该是出嫁之后少有的舒心日子。

可是产妇本人却不这样想。

西鲁特氏不许她轻易下床,下床也就是解决一下个人生理问题,然后还得老实回来窝着。自从入了宫,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睡到自然醒,这一个月,这个梦想实现了,可淑嘉一点儿也不快乐。

坐月子的产妇不能见风不能受寒,洗澡是不要想了,洗头也不行,倒是洗脸漱口还凑合。

淑嘉很崩溃,满人重发,非有长者丧不得剪发,她的头发从留头至今,十几年留下来都快能拖到地上了,不能洗,真是要了亲命了!还好宫里有个秘法——干洗!这样也不行啊,不沾过水,总觉得不干净,还会痒,又拿篦子篦。最后不得己,拿湿毛巾来擦,总之西鲁特氏就是不许她水洗!

太子妃如今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没人听她的,只依着西鲁特氏的吩咐伺候她。淑嘉只能庆幸孩子生在三月下旬,暮春时分,已经挺暖和的了还可以被允许用热水擦一擦,要是在秋冬,怕连这待遇都没有了。

更要命的是——淑嘉的肚皮,原本揣了个包子的,现在包子生出来了,被撑开的肚皮有些耷拉着带着一道道的褶子在身上,直是太丑了!

西鲁特氏安慰她:“出了月子就好些了,你还年轻,再小半年就没事儿了。”淑嘉暗暗发狠,出了月子就要加强锻炼,非要把身材给练回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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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高兴起来,许多人都受益,毓庆宫里全员发赏,当天被他扯着脖子要杀要砍的御医也得了大笔赏赐。又把华善与庆德也叫了来,当然不能让他们入内见太子妃母子,但是与太子分享喜悦还是可以的。哦,太子妃的姐姐和嫂子们也可以过来。

这样,淑嘉在出嫁之后,一次性地见到了最多的娘家人。

而胤礽也正好借此机会与岳家好好联络一下感情。说起来胤礽身边并无什么有用的幕僚,他是被康熙当成未来皇帝训练的,康熙的人手在他处理国政的时候都可以给他用,还能把事办得不错,然而要在毓庆宫里养个专属的师爷,这个难度还是大了一点儿。

太子爷别看前呼后拥,真正能一起出个坏主意的人,原先还有个索额图,现在周围连根草都没有。

恰逢康熙申斥佟国维等的上谕是明发的,是以远在京城的胤礽也知道了。里面也列了索额图的名儿,胤礽初看时还道佟国维挨训了,等看到索额图的名字,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某个老流氓曾经信誓旦旦地说:“索额图要下软蛋。”

可见老流氓也是有点本事的,话又说回来了,没有本事的人只能当炮灰当不了流氓。流氓也是一份对各方面素质均有要求的职业。这回的事儿算不算索额图不爷们儿了呢?太子殿下是信索额图不假,现下心理上却对岳家更亲近一点,正好要见面,索性就问一问吧。

华善已经很老了,辫子已是白的多黑的很少,鼻子上也架着一副水晶眼镜,还是内务府出产的。庆德正是年轻有力的时候,时不时地搀他玛法一把,远远看去,也是祖孙情深。

实际上呢?

“等会儿我说话就行了,你少插嘴。”

“知道了,玛法,您都说了百多回了。等您把太子噎着了的时候,我就跪下请罪,说您年纪大了,说话不靠谱儿……”

“闭嘴!”

“!@#¥……”

“好好说话!”

“您让闭嘴的……”

“我抽你!”

还不知道被人算计上了的太子是满心期待与岳家人会面的,老流氓再不靠谱,有本事就行,二舅子倒是个看起来很靠谱的青年(大误!),正可一同商量商量事情。大好的资源不用,那是傻子的行为。

太子先遣了左右伺候的苏尔特与萨尔帮阿带着腰牌,于宫门处接了华善祖孙俩,两人一路奉承着华善:“松柏常青,身体健旺。”华善也笑眯眯地说:“好说好说,你们俩也生得挺俊。”慢慢地逗着人家玩儿,庆德肠子都快笑抽了,终于到了前星门。

太子是亲自在惇本殿门口迎接的,这算是比较高的规格了。在正殿见过礼,胤礽就让他们到了日常起居的东暖阁里坐着,奉茶毕。胤礽先说了场面话问候华善的身体:“我瞧着您气色还好。”

华善颤巍巍地起来谢过了,祖孙俩又一道祝贺太子喜得贵子。胤礽笑弯了双眼:“同喜同喜。”

当然是同喜啦。

胤礽又对这两位说:“前儿接到汗阿玛的书信,前线一切安好,石文炳、石文英、富达礼俱安,你们不必挂念。”

有了这个作开头,就聊到了前线的情况上去了。然后就说到了康熙之意志坚定,维持国家统一的信念之坚强。华善感叹:“皇上真是英明之主,不背弃费扬古。为君者如此有情有义,则为臣者敢不效死力?”

胤礽见话已引到,也就不用绕圈子了:“您先前说过。索额图要反复,这劝汗阿玛避险,难道也是?我看着是佟国维打头儿的。还是往后还有什么?”最后一句才是他关心的。

华善眯着眼睛思考着,眼镜片儿嗖嗖地闪过两道贼光,人坐却得安稳。胤礽忽然有种错觉,眼前坐着个坏师爷,歪着头,一脚翘起,一手捻须打着坏主意。

只听华善道:“不会。索额图糊涂却不傻。”

“?”听到这样的评论,胤礽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却依旧摆足了不耻下问好储君的风度。

“主子爷明着训斥了,他就不会再唱反调儿,往后,在这件事儿上头,他只会尽力为主子办差。”

“如此便好。”

“那可不见得,”华善慢条斯理地说,“唱反调有什么好的?”

“国有诤臣不亡其国,索额图这样做,难道不是老成持国?把什么难处先想好了,想到退步,难不是直臣忠臣?比及圣主旨意下,做臣子的只有一力而为,又有什么错?”

“我的太子爷,他每次反对主子爷,最后证明,都是反对错了!”

“嘎?”

“您仔细想想,难道不是?”

“呃……”

“一次犟,行,两次犟,也行,回回犟到最后他都错了,这不成了笑话儿了?再说了,他算什么诤臣啊?做诤臣的,最要紧的是要有眼力劲儿,力争的东西不能争错了啊,错也不能错得离谱了是吧?西瓜是圆,非得说这玩艺儿是方的!这样的诤臣有屁用!他是朝廷大臣呐,回回大事都说错,做什么大臣?知错就改是好事儿,错了之后,他掉头最快,这不墙头草么?您说,换了您,遇上这样的人,三五回后,还拿他当个人物不?还乐意听他说话不?”

胤礽哑然。

“他要死顶着也就罢了,顶多说他没眼光,但是还是个实在人。认准了一条道走到黑,倒叫人佩服。最后还转头,是,场子是圆回来了,却也输了品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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