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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181)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该走的程序还是要有。提前到场,越是职位低的来的越早,一直等,等到皇帝与太子来,山呼万岁毕,被赐座了,才敢坐下。然后是皇帝讲话,举杯,大家跟着一起举杯,喝。做完了这些,才是自由活动时间,当然所谓自由活动也要注意不能御前失仪。

上头,康熙作完了秀,与胤礽谈心:“当初,承祜百日,比这个还盛大,不幸……”叹息,然后满眼复杂地看向胤礽,“你那会儿,遇上三藩,我总觉得亏欠了你。一转眼,你也这么大了。”

胤礽百感交集,想说什么,嚅动了一下双唇,又觉得什么话都不能形容眼下,喉咙里像梗着了东西。康熙道:“罢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下去巡一回罢。”伸手在胤礽的肩上用力拍了拍,略一用力,加了道推劲儿。

胤礽起身,向康熙一礼,这才举步巡场。后头跟着俩小太监,一个使托盘托着酒壶酒盅,干净的毛巾,另一个专职给他斟酒。

先是到了长辈这里,福全、长宁等都在,比起当面惹事的大阿哥,他们对于太子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尤其太子再高傲,对长辈们还是有起码的尊敬的,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相处得还算愉快。

胤礽此时春风得意,看谁都很亲切可爱。主动碰杯,感谢伯父、叔父的到来,请他们随意,等会儿再来陪他们说话:“您要是闷了,找汗阿玛说话罢,汗阿玛一个人在上头坐着,估摸着也闷。”说着一笑,搭手告辞了。

福全看着温和有礼的侄子,心里很矛盾。低下头,手里的杯子是满的,刚刚太子亲自给他斟的酒。福全一直在权衡着,索额图、太子,太子、索额图……要是索额图对太子的影响小一点就好了。

下面就到了皇子这一片区域了。首先是胤禔,再讨厌他也不能抹杀他是康熙长子的事实,胤礽捏着酒盅:“大哥!”胤禔起身,也一样的姿势,一只手捏着酒盅:“恭喜。”

两人目光一对,刷出一溜电火花来,各自笑得狰狞,又错开了。

比起大阿哥露骨的敌意,其他弟弟们就显得可爱多了。胤礽的目光瞬间和缓,在胤祉道恭喜的时候取笑:“我等着把这声儿恭喜还给你呢。”对胤禛也打趣,低头咬耳朵:“加把劲儿啊,你嫂子那里备好了一堆的东西打算送人呢,先到先得。”对胤祺说的是蒙语:“月底就是你们家大阿哥的百日了,大家同喜。”到了老七,态度更和缓了:“钦天监好歹是把你和五弟大婚的日子给我卜准了。”

到了老八这里,就不是那么痛快了。老大的目光一直盯着,太子也不大瞧得上老八,出身不行,现在也还小,没办什么差,看不出什么来,倒是老九老十与他亲近,实在奇怪。

太子断定,老八这是为老大拉拢人,心里不痛快,却也不愿意在儿子的百日宴上与人闹翻。也恭喜了老八:“新搬出来,东西可还使得顺手?又要添人口了,有不方便的地方,只管说。”胤禩低头道:“谢太子关心。”

……

……

……

胤禟属于肆无忌惮型的,咬着牙根儿谑笑着跟他八哥咬耳朵:“八哥,看见了没?老大跟老大道喜的时候脸皮直抖,我一直不知道什么叫皮笑肉不笑,今儿可算是见着了。”太子今天的态度还算和气,胤禟嘴下留德了一回。

胤禩微一笑,少一分显得冷淡傲慢、多一分又显得热切八卦,雍容优雅笑得恰到好处:“大喜的日子,酒还没喝上呢,你就先说醉话了。仔细了汗阿玛罚你。”胤禟撇撇嘴,挪了挪屁股,椅子在他的吨位下咯吱响了几声,惹得旁边的老十偷笑了一下儿:“八哥你就叫九哥说说罢,横竖他是不怕得罪什么人的。你是不知道,你们跟着汗阿玛走了,留下我们天天念书,快闷死了。”

兄弟三个笑成一团。胤禟先敛了笑:“说正经的,八哥就要搬出去住了,我先恭喜八哥要娶嫂子了。”说完,给左右都满上了。

胤禩大大方方地道:“什么搬出去?又胡说,我不过是搬到乾西头所里。那也不是嫂子,不过是个侧室,你倒好,在这儿借太子的酒来贺我。”

正说着,胤禔过来了。他这是被郁闷来的,胤禔的地位算是很高的,离主座很近,以前这样的位置是他的骄傲,总有一种,‘我离那谁谁并不远,跨一大步踹倒了他,我就如何如何’了的感觉。但是今天,那谁谁跟他爹笑得满脸开花,笑容太刺眼了!坐得近了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宫中的宴会都是有纪律的,不能胡乱走动,不过呢,酒过三巡之后,限制也就不那么多了,而胤禔的身份摆在那里、黑如锅底的脸色也摆在那里,没人敢拦他。胤禔憋屈了一阵儿,索性到弟弟们这里来找存在感。

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原跟他一桌的,不意老五只有蒙语最麻溜其他的语言都有沟通障碍算是半个哑巴,老七因有残疾性子沉闷,跟他们说话会憋死。

老四囧二囧二的,刚才老大也跟他说太子的酸话,不意老四说:“大哥说得很是,三代平安,这真是大清之福。”端正严肃脸,弄得胤禔会以为自己是真心祝福老二顺利接班似的,更憋屈了,跟老四说话会折寿的!

老三呢,他跟你掉书袋,胤禔自认学问也是很好的,但是术业有专攻,老三整天跟一帮子酸秀才混到一起,说起来绕个没完。胤禔现在只想找一个一起说太子坏话的,不想跟老三开文艺沙龙。

于是捏着酒盅就来找老八他们了。十二阿哥本来与老八他们一桌,见老大来了,麻利地溜过去与老十三、老十四聊天儿去了。十三与十四正说得火热,这两个对军事颇为爱好,正在冲动的年纪,都有一种恨不得下回跟着一块儿去的情绪。突然十二阿哥来了,用做贼一样的小小声问:“你…们…说…什…么…呢?”

十三、十四:……

老大因老八是养在惠妃处的,心里待他更亲近一点。但是呢,他与太子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个毛病:架子端得挺高,不太瞧得起人。与老八虽然亲近了,可老大占了一个‘长’字,内有惠妃外有明珠,他算是诸皇子里除太子外康熙投入精力最大的一个,平时颇为自傲。对老八亲自呢,也有把老八划到自己圈儿里的意思——喂,当我小弟吧。

老八嘴上不说,心里也真是不喜欢这个‘大哥’。本来吧,在老八这个位置上,有点尴尬的,身为高贵的皇子,母亲出身低得不能再低如今还是个贵人,至贵与不太高贵融于一身,是件难为人的事儿。如果老八豁达一些,倒也没什么,他终有长大的一天,他的母亲也能母以子贵。

不幸有了这个‘大哥’,从小在一起呢,老八听得最多的,就是明示暗示的‘老二不好’。小时候哪能分辨得这么清楚呢?还真是被影响了。更不幸的是,他真有一个望子成龙的爹,各方面该学的都不让他落下。

后来慢慢大了,能见到母亲的机会也多了,作为一个在皇宫混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卫氏也不傻,对胤禩也作了暗示。

胤禩在旋涡里打转儿,不可否认的,他有点晕、无所适从。老大用亲身实例告诉他,野心这东西是可以存在的,康熙用比较负责任的态度给他延师教了他各种知识,卫氏的适时提醒告诉他跟着老大混没出息。

身份上的纠结,使胤禩在皇家在这个普遍早熟的地方更加早熟,待人务实而圆滑,惹人亲近。老九、老十不亲近太子不亲近老大,偏偏亲近他,也让他有了底所。

终于,胤禩的野心冒了个头儿,还好,现在只是个小头,还没有到要争大位的地步。不过,已经想好了,总要离开老大单干,不然……那是真没活路了。

现在,让他没活路的家伙来了,胤禩很郁闷。

胤禟也很郁闷,论起来胤禔的出身与他一样,不过是占了年纪的便宜,就在他面前拿大,真是讨厌!他不喜欢几个哥哥摆出兄长威严又或者是故作亲热的样子,还是跟八哥在一起舒服。老八要搬出兆祥所,本来已经很让他郁闷了,现在是逮空儿就跟他八哥说说话,却又要被老大打乱。

然后,老大理所当然地一副‘老八是我罩的人应该跟我混’的态度让胤禟炸毛了。幸亏他还记得场合,继续皮笑肉不笑地:“哟,大哥来了啊~我们正说着您呐。怎么着?也是来给八哥道喜的?”

胤禔懵了,老八有啥喜?哦,乔迁之喜。“八弟也要搬出来住了,也是大人了。以后更要好好用心办差才是。”胤禔端正了一下坐姿,调整了一下语调,又是一个‘大哥’了。

胤禩心里直抽抽,他旁边的十阿哥已经眼角开始抽了,胤禟一口气卡在胸口,终于缓了过来:“是啊是啊,八哥要娶嫂子了~”

胤禔这才想起来,八阿哥要纳侧室,不然也不用搬出来了。这时,马尔浑又来了,他是未来八福晋的亲舅舅,势力又大。虽是索额图的外甥,但是一向与索额图不甚亲近,胤禔看了他来,更要坐住了。开什么玩笑,安王府虽不如前了,势力还是有的,是需要拉拢的。多难得啊,老八是养在他妃母宫里的,是他的人,那老八的势力当然是他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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