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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208)

另一个人恰恰相反,他简直要爆掉了。

石文英先一步被派了来,一听说侄儿也要来,还以为是富达礼,一听说是老二,脑袋嗡地就大了。康熙不知道,以为庆德是好孩子,费扬古不知道,以为庆德家教好。石文英他知道啊,这货颇得三伯真传啊!

上一回吧,富达礼那个老实孩子,上了阵还脑袋发热直往前冲,差点儿没把石文英这个老叔叔的心脏吓停掉。现在来了个猴儿一样的庆德,一时拦不住叫他溜了可怎么办?

草原不比内地,跑远了,不认得道儿,迷路都能迷死你!不行,我得看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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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己的心脏考虑,石文英决定要盯紧侄子。在遥远的京城,为了自家和睦与发展考虑,康熙决定,带着大儿子出征,磨磨他的脾性、长长他的智慧。也许,经得见得多了,他自然而然就成熟了呢?

此举气坏了他的二儿子,老大有什么好?还让他去设卤薄!太信任他了吧?还带他上战场?!军功最重,作为一个马背民族,对此尤其重视。汗阿玛,您到底要做什么啊?养壮了老大,他会来咬我的。

胤礽苦笑。

他那个呆老婆还在旁边说:“大哥也是汗阿玛的儿子呢,做父亲的哪有不疼儿子的?比如现在,你亲近宝宝,我也心喜,难不成你就不心疼弘暘、弘晰?天天教说话的是你,天天查书的不也是你?父子天性,怎能隔断呢?”

胤礽低头不语。

呆老婆总是一语中的,说得人不是滋味。再一想,却都是有道理的,简直称得上是“切上肯綮”了。不行,他得好好想想。为什么哪一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道理,却都有这样效果。

最叫人费解的是,她说的,都是合情合理、大义凛然的,放到哪里都只有赞叹的。偏偏顺着她的想法做下去,总是能折磨得对方有苦难言,最好跟她一起做个标准模范的好市民,才能不痛苦。而不像某些傻子,一面吊着书袋,一面被人玩死。

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殿下,通常我们管这个叫腹黑。]

好像,很有效嗳~

太子殿下首次正视并重视起这种他目前概括不出来的有效作法了。伸出两指,轻轻地敲着扶手,他之前读书的时候,见解是有了,却……不够联系生活?往常举例总是:譬如君子、譬如小人、譬如古人。都没有这么切肤之痛。

太子殿下用那颗学术的脑袋开始思考这个深刻的问题。书,除了读来做功课、明理之外,还有这个作用?指导生活?不是原则上的,而是具体问题上的?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起步得晚了,比起从说话漏风时代就开始瞎掰《女四书》的太子妃,他输在了起跑线上。还好,他不用跟老婆竞争,他的竞争对手,到现在还没领悟这一条。

幸甚至哉!

第106章 模范的封建帝王

且不说已经意识到原来可以有更简洁有效而不着痕迹的方式来对付大阿哥、正在苦苦参悟的太子,康熙这里也在为出行作着紧锣密鼓的准备。

手上收到了前几天派遣命先往宁夏的领侍卫内大臣、新封昭武将军马思喀的奏折,康熙皱眉考虑着。马思喀以他曾做过内务府大臣的眼光评估之后告诉康熙:“奴才从京师经直隶、蒙古等地到宁夏,奴才沿途所见,一片萧瑟,葛尔丹已是强弩之末。然须防其死灰尘复燃,待暮春草长,葛尔丹又成势矣。”

马思喀再次重申了已经农耕为主体的国家与游牧民族作战时最头疼的事情:季节性问题、补给问题。

也就是国家大,有足够的力量作支持,康熙才敢在这个时候出征。

与农业文明之青黄不接相对应的,乃是游牧民族在冬末春初的物资匮乏。作为游牧民族,由于其流动性,并不长于对物资的存贮,最大的财富就是可以一起搬动的东西,还有脚下的草原。

现在,京城刚开春冻还没化透,比这更北的有草原上,一望无垠,只有更冷,青草也无法冒头。即使有勇士尝试着破冰而出,也不够牛马啃的!战马普遍羸瘦,不堪驱策。而作为食物的牛羊一类,经过一冬的消耗,也变得可怜巴巴。乳酪等物一冬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一旦开战,这些物资的消耗只有加速的份儿。要反击游牧民族,冬末春初是最好的时候。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等到青草长、牛羊繁衍,葛尔丹又是一副打不死的小强状横空出世了。去年选出征的时节,就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然后把葛尔丹打得乱七八糟。

但是即使是这样,葛尔丹很惨,康熙也不轻松。即使早在好几年前已经在陕西、宁夏等地设仓屯粮,离战场还是不近,路途又有损耗,这些粮食送到前线能剩下六、七成已经很不错了,这里面还要留下回程的干粮。

又有马匹的损耗,冬天养马,尤其是战马,那都是用精饲料喂的,搀上粗粮,也是好大的开支。又有八旗减员的问题、额外发饷的问题,物资损耗的问题。

而且,上一年圣驾凯旋而归了,还在蒙古等地留了许多士卒,继续坚持,人吃马嚼、差旅补助、死伤抚恤、发放过年过节费……

何地有多少存粮,在康熙心中早有一笔账,算完之后觉得这一仗打下来还不至于把家底全部打空。北地平定了,人民能够更加安居乐业,更重要的是咱们可以继续收税了,国库也会渐渐充盈起来,还是划算的。

提笔写旨意,调粮、调马。

写好了,召来大学士,赶紧发出去办。

伊桑阿个倒霉孩子,因为选马的问题被降了三级录用,这会儿正在表现的时候,急急接着出去了。在门外=,差点儿没撞上兴冲冲赶来表现的大阿哥。

胤禔神采飞扬,汗阿玛这回又带上他了,还让他带队设卤簿,多荣耀的差使啊!赏伴帝之左右,一定要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然后趁汗阿玛高兴,再多关心关心他家太子弟弟。

外面小太监早看到他来了,急去殿里禀报康熙。胤禔听到里面隐约传出康熙的声气:“宣罢。”连忙理了理衣领,又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大步流星跨上台阶。到了门槛外,才缓下了脚步。

一撩衣摆,颇有活力地迈进了乾清宫。从外面进殿,光线的变化让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胤禔眯了眯眼,整肃面容,到暖阁门外,又停了下来,再报一回名,这回康熙的声音就很清楚了,让他进去。

胤禔小步趋进,见康熙正在南沿炕上坐着,面前的炕桌上押着几本折子。麻利地打下马蹄袖请安,听到上面康熙说:“你来了?起来罢。给大阿哥设座。”

胤禔谢过恩,挽起马蹄袖,落坐。康熙把笔搁到笔架上,转了转身子,起身下地,小太监连忙过来给他穿靴子,胤禔也就势起身。听着康熙的步子在地毯上发出沉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声响,开始汇报:“今儿一早,儿子就带人去銮仪卫查看了一回,与銮仪使隆科多又查看了一回卤簿,皆已齐备。辰时末刻,又从宫门往德胜门看一回,往步军都统衙门去,凯音布言已选派能员,自宫门至德胜门清道、设防……”

一样一样,说得详细。胤禔对于自己办事这般详细周到,也是非常得意的,语气渐渐高扬了起来。

康熙看已经娶妻生子的长子,目前也是带着纵容的。含笑道:“知道了,你也去与你媳妇儿道个别,明日你还要早起。跪安罢。”

“嗻!”答得又响又脆,“儿子告退。”

等胤禔离开了,康熙的目光里又有了一点儿忧郁,三回出征,都点了胤禔,如今

第三回了,他怎么还这么亢奋?尚须磨炼!要提醒他多向裕亲王学习呢,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儿孙啊。反正已经决定要带他在身边儿了,先把这个放下罢,到时候再言传身教就是了。

康熙在地上活动完了筋骨,又往炕上坐了,小太监再过来给他脱靴子==

康熙打开一份折子一看,不由好气又好笑。上本的是山西道御史周士皇,疏言小丑已极困穷计日就戮,请御驾不必再临沙漠。

康熙提笔,顺势给大学士也解释一回:“览周士皇条奏虽臣子之情当然,但周士皇未知其中之故耳。噶尔丹凶恶一日不可姑留前在乌阑布通地方、猖狂肆逆朕已遣兵败之犹不悔过复窃伏我克鲁伦地方……前三逆反叛……今荡平年久,人遂视为易事,且穷兵黩武好大喜功朕所深戒……著谕明周士皇伊所奏虽不当朕亦不罪也。”

山西周士皇心声:皇帝,你一出行,要过咱们山西,山西又要出钱了,藩库钱不够使,地方官儿说不官又要派捐,咱是参他们好呢,还是不参他们好?求求你,别添乱了。咱山西穷啊。

可惜这话他不敢明说,只好写折子暗示,还被康熙当成怀疑他好大喜功。明谕发了之后,周士皇也只剩苦着脸的份儿了。开始琢磨着,即使听到了风声,也不要写他们压榨百姓吧,要是一查,他们贪的钱是为了接驾,说出来也不好听啊。不要写他们贪污贿赂吧,唔,就参他们渎职啊、无能啊、不修帷簿啊……至少咱是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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