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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320)

伸手摩挲着他的光头:“谁憋屈你了?在自己家里,说出来罢,没外人儿,说出来了,心里也舒坦了。我不会说,总是会听的。我帮你记着,什么时候想做了,我背给你听。”

胤礽开始嘀咕:“户部库里的银子开始不够使了,这些年旗下人丁繁衍,成丁领钱粮又是一大笔。逼得没法子,只好令些无关紧要的人出籍为民。我想着,咱们不是有奴才做西洋玩器的买卖么?据说,走的时候过江浙,收些绸缎茶叶瓷器,到了广州,一转手,几倍的利,一个来回,是做两笔买卖……要是……本就开了四处海关,已见其利,怎么就不能再多开呢?”

淑嘉心里激动得要死,这年头不怕你开放啊:“是好主意啊!”[2]

赞许的眼神,激动的感情是明摆着的,胤礽抱着老婆蹭:“我还没说呢,底下有人刚提出来,就叫一群人给打回去了。说的还只是开个海禁,令庶民自谋生路……”

哦,似乎是顺治的时候禁过海,康熙时为收拾台湾也实行过,可是近年来下垂有所松动的呢。

不过,胤礽有这个想法,那就是件好事儿。接触得多了,只要坚持下来,总比闭关锁国强!

先记下来了!就算胤礽以后忘了,她也要提醒他,提醒不了他,就去对儿子碎碎念!

确实需要先记下来,眼下有一件事情是迫在眉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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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不仅仅是表示你换了个地方住,现在它还代表着,诸皇孙种痘的日子到来了。

天花对于满蒙来说,是种可怕的传染性疾病,本身人口就不算特别多,对于天花的免疫力又低。皇室近枝亡于天花者都是一大把——

礼亲王代善的三个儿子长子岳托、第五子巴喇玛、第六子玛占都死于天花。另外,代善的外孙公爵和尔本,也亡于天花。

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之孙锦柱二十二岁时死于天花。

努尔哈赤第十五子豫亲王多铎,三十六岁时因感染天花而死。

最有名的天花患者当数康熙的爹,顺治。皇太极没种过痘,一听说有天花流行,就四处奔逃,名曰避痘。

成人尚且如此,免疫力差的幼童更不必说。

康熙的帝位有一半儿还得归功于得过天花。胤礽当年出痘,康熙于三藩之乱期间,不理朝政地去照顾他,整整十二天。哪怕是太子病了,如果不是事情太过凶险,康熙也不至于在紧急时刻作出如此行为。

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形象地说明一件事儿,这年头,天花是个危险的事儿。

种痘,也不那么太平。它实质上是让你得一次轻微的天花,让身体获得免疫力。抽掉所有形容词:得天花!话题又绕了回去——危险!

东宫里有孩子的两个女人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了。

为此,乔迁之喜也没那么欢快了,崭新的房子,住起来也没滋没味儿了。匆匆看到一眼新东宫,淑嘉心乱如麻。

宫外几家有孩子的王府也是一团忙乱,收拾干净的屋子、选拔合适的奴才、准备各种要用的物品。

种痘因事关重大,有其严密的操作程序对接种者也有严格的要求。

康熙与胤礽在乾清宫里东暖阁里分坐两座,听着底下太医院院判加一级孙之鼎领着痘科的御医来汇报工作。孙之鼎作为领导,先说个大概:“臣等奉旨已为诸皇孙请脉,毓庆宫大阿哥素来羸弱不宜种痘,毓庆宫四阿哥未满周岁不宜种痘,其余皇孙本次均可。如今天气已冷,正宜。”

痘科之御医开始将本专业课题了:“毓庆宫大阿哥往年皇子种痘之时,臣等一体请脉,皆体弱不宜。如今已过七龄,再种也有凶险。其余皇孙,毓庆宫四阿哥、祉贝勒府弘晟阿哥、祐贝勒府弘曙阿哥皆身体康健,只是年岁未足,待到后年卤门已合,可与皇十七子等一道种痘。”

胤礽叹了一口气,他对长子还是挺在意的,只是形势比人强,也只有认了。四个儿子,有三个能够种痘,也是不错的了。

康熙又问:“太医院之痘科大夫可够使的?”

“本次种痘,只种皇孙,且并非同日种痘,足够支应。皇孙女定在明年正月。”

“痘痂呢?”

“痘痂已取,取自三岁痘疹发得稀疏而没有任何恶性症状之男童。于发病第十三日上取痂。此子如今已痊愈,”痘科御医一板一眼地回答,“取痂未过百日,正合用。”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胤礽就着急一点,有点急切地问:“可还有旁的要准备的?”

痘科御医回道:“宫中祭神送神之仪,自有定例,不是太医院的差使。臣等只要准备些汤药,为皇孙们调整身子,喝上十天,再请脉。彼时脉相合宜,便可种痘。”

康熙对此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孙之鼎把写好的报告留下来之后,带着痘科御医告退了,留下皇帝和太子继续研究。

康熙见胤礽有些心神不宁,安慰他道:“如今种痘的方子比先前妥当多了,宫中皇子皇女种痘者不知凡几,宫外王府里的阿哥、格格因种痘得活者众多。太医院的痘科大夫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你不要太急。”

胤礽还是心神不宁,这回要出痘的,一个是嫡子,另一个则是已经长得大了的庶子,都是很重要的儿子,担心才是应该的呢。

康熙看了一回奏折,又看了一回御医所开之调理身体的方子,觉得没问题了,才放到一边。“传内务府总管、传掌仪司。”

内务府总管是个肥缺,同时也是个操心费力的活计,皇家生老病死、衣食住行都得跟着操心。这回是为了种痘,他们主管祭神送神等仪式。

也是请安,然后内务府总管先奏:“所需之炭火、毡幕皆已准备齐全,为防意外,每位皇孙都备了双份的用度。祭神用的豆神娘娘、香烛、供品、桌案等都得了。就等定下皇孙们种痘的地方,就可遣人送过去布置。又有伺候皇孙种痘的大夫、太监等的一应用度,奴才们俱已调拨停当。”

掌仪司的回话就更详细了:“送神所需之纸扎冠袍带履、香亭、船、伞、轿、马、宝幡、黄钱阡张、元宝、香烛、纸花,及赏赐医官红缎、银两、金花、馒头等物,已详列单子交各处预备。所用猪口、羊只、鼓手、校尉,亦已预备。”

康熙翻了翻这一份报告,批示道:“大夫、太监日用之肉各加一斤,天寒,大夫赏皮衣一袭、太监赏棉衣一领,赏手炉脚炉,自伺候小阿哥们日起,每日各加炭十斤。”

安排得妥妥的了,康熙又缀上一句:“毓庆宫二阿哥、三阿哥,挪到毓庆宫里种痘,叫高三燮整理出屋子来。”

“汗阿玛?”

小胖子这回不在东宫里出痘,是康熙思前想后的结果。康熙决定,还是把小胖子和胖子他二哥一起放到毓庆宫里出痘。弘暘与弘曈这回是不种痘的,他们住在东宫,万一弘旦、弘晰种痘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们俩感染上了呢?

这是物理隔绝。

想得如此周到,胤礽没话说了。

胤礽在康熙那里显得急切,回到自己家里,就得表现出一家之主的沉稳:“慌的什么?宫里宫外,又不是没有人种过痘,不都过来了么?”

“那不……”不是我儿子么?!淑嘉张张口,又合上了,问胤礽:“这么说,都预备妥当了?”

她还算好的了,李甲氏是根本问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竖起耳朵听太子妃。

“汗阿玛的意思,弘晰、弘旦,先在自家调理身体,待御医请过脉后挪到毓庆宫里出痘。”

“啊?”淑嘉吃了一惊,“怎么……倒要挪出去了?”

李甲氏也站不直了,身子前倾,很想弘暘怎么办?

还好,太子妃帮他问出来了:“不是说搬了新地方,在自家种痘的么?怎么又要再挪一回?还有,他们两个种痘了,弘暘呢?”

胤礽把康熙的意思明白地表述了出来:“怕他们两个出痘把另两个也给带上了。弘暘的脉相不合,弘曈还小。”

这样的安排,即使是爱子心切的母亲也挑不出毛病来了,淑嘉揪心道:“种痘的时候我能去照顾么?”

胤礽横了她一眼:“裹什么乱呢?”他心里也很乱,“有御医不用你。你看好了孩子罢,要是你去了,带了什么回来,把孩子给染上了,可怎么好?”

这差不多是‘两个孩子选一个’的翻版了,淑嘉的心像在热水里烫过。儿女都是债啊!

“放心,有我呢!我是出过痘的,倒可以去看看。”胤礽不确定地说。

为了怕孩子多想,两个要出痘的孩子都被隐瞒了其中凶险,弘旦还道是考验呢:“出过痘,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成!额娘~我去几天就回来,别想我啊!等我回来了,您要教会弟弟叫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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