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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41)

“姨娘说的那是什么话呢?二姑娘难道没来看姑娘?先前你们同在太太屋里养活的时候,她还小着呢,怎么亲近?如今这样不是挺好?”

嬷嬷们被西鲁特氏选中,自然不会是吃里爬外的,然而把个小婴儿养成萝莉,眼看快要变成少女,自然也有了感情。夹在中间,才能把两方都看得更清楚一点,嬷嬷们也致力于不让养大的孩子与自己的主子起冲突。

在嬷嬷们眼里,张姨娘哪怕是生母,那也是奴才,论起体面来,真是比嬷嬷们都不如的。说话间也不太客气了,只是碍着淑娴的面子措词才不那么难听,还是直接指出了张姨娘的心思:“怕是要姑娘不要忘了她,要提携孝敬的意思。姑娘心里知道就好,却不必表露,如今已是这个样子了,到姑娘房里来说三道四的,姑娘再心软,姨娘不定要惹什么祸呢。”

淑娴的心思硬生生地被扭了过来,嬷嬷们建议,可以对张姨娘好,但是不能由着她,因为她的见识确实有问题,还有她的身份啊一类的。可怜淑娴不是穿来的,而是被所谓正统思想普及了的,哪怕达不到洗脑的高度,内心也觉得嬷嬷们说得对。

“到底是看着长大了,你们也向着她,”西鲁特氏懒懒地说,看着嬷嬷们缩头不语的样子不由莞尔,“我把张姨娘从那她里拽了过来,也是为了保全她。由着张姨娘乱说,她要听到心里了,我可真是难办了。”

嬷嬷们忙说:“太太再圣明不过了。”

“那就看好姑娘。”

“是。”

从此,石府更和谐了几分。

第30章 人生处处有惊喜

淑嘉并不知道张姨娘跟亲生女儿之间的互动,还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她反省过后认为,自己是真的没有把淑娴当成亲姐姐来看的,也知道这位是姐姐,思想上把也没有看轻淑娴的意思,基本上也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同事’。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她与石文炳、西鲁特氏更亲近一点,略有了些骨肉亲情,富达礼、庆德也还好,与淑娴的接触委实不多。

虽说交往是相互的,淑娴也没有主动来看过她,但是冷静下来,淑嘉认为自己也需要改变。

有西鲁特氏一路开绿灯保驾护航,淑嘉的亲近之旅就顺利了起来,所以说,上头有人好办事,朝中有人好做官。头一回见面,姐妹俩能聊的话题还真不多,好在淑嘉是有备而来,提前准备了几个小问题,比如荷包的封口问题、某个满语单词的写法一类。话题如此稀少,实在令人汗颜。

幸而这样的人家人际关系本就互相留有空间,不可能像一般人家那样搞不好姐妹俩得共用一间房,真是关系想不亲密都不行。在这里,只要相互之间能经常答个话,互相走动走动,就能让人觉得是善意了。让对方觉得你是善意的,关系也就更容易培养。

跑得次数多了,彼此熟悉了,话题也就慢慢多了起来,淑嘉发现了淑娴的不少优点,认真就是其中一条,又说淑娴的女红做得好,针线什么的淑娴还小,做得也比不上针线上的人,但是一把络子打得实在漂亮,不由夸了她两句,淑娴毕竟还是小孩子,听了夸奖也很高兴,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昨天晚饭的汤好喝,今天天气真热,明天去看叔祖母不知道有什么新鲜事没有,等等等等。可见之前不是没话题,只是没条件开口而已。

在淑嘉主动去淑娴院子两次之后,淑娴也开始往淑嘉的院子里去,还带来了上回淑嘉说好看的络子。“瞧打好了,你学针线比我晚着好几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说完把络子送给了淑嘉,淑嘉拎着络子仔细看着,做工还真是不坏,余光看到淑娴矜持地抿着嘴,心情显是愉快的。淑嘉心道,果然合适的夸奖有利于人际关系的改善啊。

到淑娴生日的时候,淑嘉已经能接到淑娴亲手做的帖子,邀她到自己院里喝茶说话了。淑嘉也亲自揣着做的荷包、写的字画充作贺礼,然后过去与淑娴对坐在小榻上聊天儿了。

淑娴生日时已经是九月了,白乐天有诗“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更深露重,姐妹俩聊得正投机,正说到家务,又说到来年开春,西鲁特氏也闲下来了,或可去春游呢。

淑娴正在活泼的年纪,平日里也是谨言慎行,架不住跟妹妹聊天啊。况且春天去踏春,也是正当季的活动,算不得出格。当下兴趣也很浓。淑嘉又说:“读苏东坡的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到了杭州不看看西湖实在算不得到了杭州,西湖十景啊……”

淑娴道:“是呢,白乐天《钱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听着就觉得眼前一片春色。”

两个人都很有兴趣,远足什么的,对于拘在深宅大院里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淑嘉道:“应该还有好看的呢,可恨我们都不知道。”淑娴小声道:“不如,明儿请教老太太?”

这时嬷嬷们来催了:“姑娘,夜深了,该安置了,明儿还有正事儿呢。”

两人聊得太投机,也是家居生活太无聊了,淑嘉把心一横:“大姐姐,我今儿住你这儿成不成?”

淑娴意有所动,四下看看,见嬷嬷们的态度也没有强硬,也征求嬷嬷们的意见。嬷嬷们一看,人家姐妹俩想一起睡一个晚上,谁能说什么呢?王嬷嬷道:“我去叫她们把姑娘的铺盖拿过来?”

旁人面面相觑,淑嘉一看,淑娴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似乎也该拿一床被子来?李嬷嬷笑道:“我们姑娘房里被子倒还有,虽是新的,却没晾晒。只好让老姐姐跑一趟了。”王嬷嬷摇头:“不算辛苦,就算被子有了,枕头呢?”单身姑娘的床上,就只能放一个枕头。

当下取了铺盖枕头来,夏喜带着红袖过来伺候,洗漱安顿了。

与人同床,实在是个新奇的经验。姐妹俩在床上小声说话,又说到附近胜景,都没看过,恨不得睡醒了起来就到了来年春天好去踏青、游湖。

直到嬷嬷们再四提醒,才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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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冬天。十月时节,西鲁特氏的肚子越发显得大了,走路八字更明显,据说坐马桶的次数也增加了不少。淑嘉明白,这是因为胎儿越来越大,压迫着膀胱,很容易就有尿感。看着西鲁特氏吃力的样子,淑嘉心想,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投向西鲁特氏的目光也越发的亲近了。再怎么说也是这女人用了同样的辛苦把她生下来的,不然她现在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西鲁特氏对女儿总围着她感到十分好笑,又有点无奈。小孩子总是会好奇的,当年她怀孕的时候,富达礼和庆德很是问了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解答起来是如此地伤神。好在淑嘉的妇产科与生物学知道估计是这个时代最丰富的,所以她没有问问题,西鲁特氏才由着她在跟前转悠。

现在西鲁特氏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准备生产。

冬天要用的炭早购齐了,各种米面果蔬也有储备。淑嘉因为早就考虑到西鲁特氏生产时间的问题,中秋过后就提出了年礼要及早采办。西鲁特氏觉得女儿真是懂事又有眼光,想到自己在年前年后果然不适合操办这些事情,当下就应允了——趁还能动,早些指点一下女儿们也是好的。隔了两天,她就下贴子请了贵妇人们来赏菊,席间特意拜托了石琳夫人得空教导两个女儿,郑重地把两女儿在过年期间的活动托付给了叔祖母,又请诸位夫人多多照顾、多多包涵。

如今几个月锻炼下来,淑嘉已经把杭州石家仆役的姓名、分工、家庭关系和大致覆历弄明白了。想来淑娴也知道得不差,因为两人在商议“今儿给阿玛送饭用哪个”的时候,淑娴直接说:“王有、吴大几个是跟着阿玛出门儿的,连他们的饭也要备好。家中略闲着的小厮还有何嬷嬷的儿子、李嬷嬷的侄子……”

每日里柴米油盐,对账销账的事情已经移交到两个女孩子的手上了,西鲁特氏半个月一小结,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两个月后,干脆放手了——她要生孩子了,她亲生闺女的数学学得更好——她看得出来,完全放心了。

西鲁特氏欣慰极了,到了季节,这季该吃什么,要备下什么,淑嘉总是能想得到,年礼就是她提出来的——真真是天生的一般。当然是天生的,上辈子淑嘉同学小市民家庭出身,生活上的常识还是有的。

淑嘉甚至借嬷嬷之口问了要给没出生的孩子准备什么。小衣服小鞋子啦,小镯子小项圈儿啦……

西鲁特氏道:“这还用你说?还有,给小孩儿备下的,先不是衣服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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