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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472)

到了府里,自有管事婆子与太监把女孩儿带到八福晋眼前。八福晋一看,这小女孩儿一身大红夹袄,因在京中随了旗俗,头上只有个小辫儿。雪白粉嫩的皮肤,矮矮的,小小的,一笑起来颊边还有个小小的酒窝,奶声奶气地磕头请安。

八阿哥与何焯说这小女孩儿“淘气”不假,这小女孩毕竟有个进士出身、做过编修、现又奉皇子读书的父亲,规矩是一丝不差。八福晋的心被这嫩嫩的声音给戳到了最柔软的地方。

八福晋一见面就喜欢上了,见面礼就给得很是大方,金项圈儿、手镯、脚镯,缎子荷包。小姑娘也是胆子不小,咯咯地笑:“谢福晋赏。”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侍女托着的盘子。

八福晋问她:“想不想看看?”

小姑娘忍了一下,大眼睛眨了眨,当年看礼物是不礼貌的,嘟着嘴摇了摇头。眼中的失望击败了八福晋,八福晋一招手,侍女上前。

八福晋亲自给小姑娘带上了项圈儿,看着小女孩儿甜美的笑脸,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不几日,京里却出了一件大事:地震了!轻微地震,也算是上天示警了,颇有些人心慌慌。八阿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与留京的兄弟、大臣们商议,给康熙写汇报折子。

直到康熙批了折子,表示他快抵京了,有什么事儿他回来再说。八阿哥等人才松了一口气,八福晋趁势问八阿哥,这场地震有没有吓着何焯家的小女儿?八阿哥又哪里知道这些呢?“没听何先生说起过。”

八福晋也不是真的要问出个答案来,她只是想说:“我一看那孩子就喜欢上了,可不是缘份?正好何先生家里乏人照看,他又被汗阿玛指来奉你读书,也算是你的僚属了。不如与何先生说一说,接了来我照看她一二。一解我的荒凉,也是解了何先生之忧。女孩儿从小不能失了管教的。”

八阿哥思忖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八福晋又磨了他好几天,这才同意了。

八福晋得到允许,竟是亲自去接了小女孩儿来,从此,八贝勒府里添了童稚之声,人们渐渐知道,八福晋有了一个养女。八阿哥又添了一个体恤下属的实例,八福晋因此一事,也挣了一些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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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在宫里,消息就要晚一些,八福晋忙着说服八阿哥收养女儿的时候,太子妃要赶在圣驾回来之前,给妹妹再上一回课,然后把人送回家。石家姊妹四个,淑娴已不在京里了,淑怡放定,淑嘉自己不去就罢了,不能把淑惠也给拘在宫里,没一个姐妹到场就不好了。

淑嘉的时间掐得挺准,淑惠刚回家,胤礽也回来了。回来就问:“你没接你四妹妹来?”

淑嘉道:“她来陪了我一阵子,三丫头放定的日子近了,总不能没个姊妹陪着不是?”

胤礽点点头:“前几日地震,可惊着你了?”

“震的时候我是没觉着,等震完了,才后怕,没等惧意泛上来,又想还有儿子要安抚,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忙得忘了自己害怕了。”

夫妻俩分别数日,不免互相交流情报,对于四福晋生了个女儿,胤礽倒没有什么评论,却对八福晋收养了何焯的女儿有很大的意见:“真要体恤谁家日子辛苦,赏些银子田宅也就罢了,这弄了个外臣的女儿收到皇子府里当闺女养着又算什么事儿?何焯又不是死了!老八也由着她作!真是糊涂!”

淑嘉由着他发脾气,胤礽原就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这些年憋得狠了,让他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发发狠、骂骂人,对于纾解压力也是有好处的。

胤礽数落了半响,气息渐平,喝了口茶:“今年事情不少。”京师连着两次地震,都是小震,也需要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的,比如:办点儿喜事儿。

今年与皇室有关的重要婚事有四件:裕王续弦,平王娶妻,六公主下嫁,九公主下嫁。九公主是妹妹,结婚的日子比六公主还要早几个月,保泰婚事也是在上半年,讷尔苏的婚期倒是在下半年。四件事情一齐压下来,颇能转移大众视线了。

康熙加授李煦大理寺卿衔、加授曹寅通政司通政使衔,一是赏其辛劳,再者,也是给讷尔苏未来的福晋添添份量。

这几件婚事里,真正让胤礽觉得满意的却是保泰娶了淑怡。胤礽心里已经默认,这桩婚事,正是康熙一直在策划执行的“政权平稳交接计划”在皇室里的开端。只等十五阿哥再把淑惠娶了,这个计划就算是完成大半了。长长憋着的一口气也能舒出来了。

淑嘉心道,这才几件事情,你就觉得办完了就算完成任务。我这一年到头的,就是跟这些家长里短的打交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算个完呢。

呃,至少生孩子坐月的这一段时间里是可以暂时休息的。

四月里,太子妃又生下一个儿子,照例,现在还不能起名字。内外一片淡然,该道喜的道喜,该领赏的领赏,该把弘晨抱到他自己院子里的就跟着伺候了去。

真是的,一点都不刺激。

想要刺激也容易,比如,太子爷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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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身体还算不错,虽然近年来心理负担很重,大病两场。到底是年轻人,后来就只是一点小病。这一回他却在九公主下嫁孙承运后病了,甚至不能参加今年的巡幸活动。

胤礽这是在装病,他需要有一段离开皇帝眼皮子底下的时间,重新评估一下京师状况,并对自己的计划作适度的调整。

皇太子这不是要安排人马准备逼宫,而是觉得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能够单独与臣下相处了。康熙为他安排了密密麻麻的行程,走到哪里都带上他,是为他造势不假,却也挤压了他的私人空间。

不论是毓庆宫还是东宫,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前一刻皇太子叫了谁去,后一刻皇帝就知道了。出行在外也是如此,偶遇一人劝勉两句尚可,想多说几句,就得另想办法。

长此以往,太子与朝臣之间的私人交流变得越来越少,个人感情也会生隙。

随驾出行从来都是打破头也抢不到的好事儿,当面推脱实在可疑,胤礽这才想了这么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他也是真病了一下,又在御医那里夸大了病情描述,却严厉制止御医:“不许在汗阿玛那里乱说!”

太子和皇帝,听谁的?这真是一道好选择题!

御医在康熙的询问下,没扛两句话就全招了。康熙又取来脉案细看,并不是大毛病,像是稍感风寒又累着了。启程的日子近了,不好再推,正好把胤礽留下看家兼参加保泰的婚礼。

因为六公主的婚期定在九月,那时候按计划圣驾尚未还京,太子在京里坐镇也是相宜。六公主之夫策棱,自幼养在京中,公主之嫁倒不愁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

康熙看完脉案,跑到无逸斋去看儿子。康熙进门,看到胤礽并不卧床:“汗阿玛怎么过来了?儿子并无大碍,都是他们大惊小怪!”说话内容很可靠,只是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胤礽迎康熙往西梢间里去,那里的榻上放着本书:“儿子方才还在这里读书来的。”

康熙笑道:“你既有精神,朕正有两件差使要你去办。”

胤礽振奋道:“但凭汗阿玛吩咐。”

康熙给的差使就是在京里盯着两场婚礼,胤礽垂头,声音闷闷的:“儿子遵旨。”

送走了康熙,胤礽心里居然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利用父亲的疼爱,目的是达到的,可是怎么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呢?

意兴阑珊的皇太子送走了圣驾,并没有急着与朝臣拉拢感情。还有好几个月的功夫呢,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大家有大把的机会沟通、重拾旧情。先叫礼部和内务府吧,保泰的婚期近了,可以商议事情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胤礽专心处理各方政务,如鱼得水,深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习惯的。同时,与留守诸臣的相处也更融洽了。而太子一直很挂心的裕王婚事,也进行得很顺利。

康熙不在家,还有皇太后在,儿子满月之后,皇太子一家便搬到了畅春园里陪皇太后。正好,新婚夫妇拜见完了皇太后,可以到无逸斋见见皇太子夫妇。

胤礽与保泰在书房作长谈,淑嘉便在内室见妹妹。

见淑怡一派新嫁娘的羞涩,淑嘉就知道妹妹新婚头一关是过了。又细问裕王府内情形:“今儿一早见过老福晋了罢?她们可好相处?”

淑怡轻声道:“老福晋说,可算是能歇一歇了,这阵子她们代管家务,很是吃力。我想着,将来还是要时常向她们讨教讨教,有事也要回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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