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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546)

胤礽呼出一口浊气,三额驸噶尔臧所犯事大,又一向是个刺儿头,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给削成块白板,让他弟弟塞棱袭爵吧。蒙古的爵位,朝廷收不回来啊!

饶是胤礽曾经代理朝政多年,接手这样的摊子也渐渐显出吃力来了。去年一年,大家都忙着先帝的一件大事,以维稳为主,一切消耗降到最低。今年开春之后大家就活跃了起来,不但官员之间掐得很活跃,连底下的份子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这不,四川生番又作乱了。亏得巡抚年羹尧和提督岳升龙都还算是有能耐,很快荡平了反贼。

平就平了吧,按照一惯的做法,论功行赏再抚恤一下阵亡将士。没想到战事之后还有一个悠久的传统:秋后算账。

年羹尧被参了,当时旨意是下给他和岳升龙两个人的,结果年羹尧路上一看生番的阵势,鼻子里一哼气,拍拍屁股走人,把事情留给岳升龙的。他倒不是怕了,估计是看不上眼。

事实也是,此次围剿一共杀了七十来名反贼,生擒一百四十人,一共加起来就两百来人的阵势,让一省巡抚去围剿,年某人觉得掉份儿。岳升龙也没辜负信任,直接把生番荡平了。

现在被捅了出来,年羹尧也上折子认罪,“因提臣岳昇龙将生番之首恶罗都等三人已经拏获,臣故中道回署”。胤礽也听出了他的话外音:真是小题大做。胤礽好气又好笑,但是碍于情势,也只好改革职为“革职、从宽留任”。就是在你档案上记一笔,然后你该当省长还是当省长。

终于明白了,当初康熙不是上了年纪不肯下狠手,而是这是不太好下狠手。

胤礽苦笑一声,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哥哥年希尧也都不是善茬儿,他前后两任妻子的娘家也都挺可观,继妻还是宗室女。这么多顾忌摆在这里,他顶多就是写信去骂一骂年羹尧。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胤礽不想再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提拔新人顶旧人。如果人才难寻,就先用一些死脑筋、认死理、有令名、搁到千把年前的史书里能记成“酷吏”令权贵胆寒的家伙,让他们来打击一下这些混蛋的嚣张气焰。

这么想着,胤礽就开动脑筋,挖出了几个人来。陈瑸、陈鹏年、施世纶,这三个人都是清廉有为的人,一向居官不错,名声有的,实干也是有的。这样的人不用,要用哪样的人呢?

他监国的时候就久闻其名,知道传言不虚,正好,施世纶现在还在户部做侍郎,这倒是个合适他的位置,胤礽有心让施世纶在侍郎任上把铸钱的事儿搞定,然后就让他专管与经济有关的这一块儿。

还有跟噶礼打官司打得火热的张伯行,此人清廉,但是满汉相争,明知道噶礼人品不咋地,还是要先把张伯行给冷一段时间。

百废待兴,听起来夸张,却是新君面对的真实场景。

一样一样地来吧,胤礽挽起了袖子。在干这些之前,他得先给自己找几个苦力打手:你们的高薪以后都是由我来发的,让你们干点活不委屈你们!

老九,你拿了我老婆的钱,就要给我办事啊!

第239章 大家看看有话说

与允禟见了一面之后,淑嘉便埋头准备出席自己的生日。她的生日自有内务府操办,这回倒不用自己去张罗了。至于宴客等事,能让她出面招待的也就是太皇太后与诸太妃、太嫔而已。福晋们见她,也不再是纯粹的“妯娌”了。

生日是个喜日子了,无奈大家还都在孝期里,淑嘉除了吉服等标准制服,便服也不能着大红等颜色,只拣月白、石青等色,妆是一向都不浓的。此外还要检查一下自家女儿们的着装,又要命儿子们不可得意忘形。

好在这一串子只是动动嘴巴而已,并不用过于操心——她现在的一大任务就是与新被“抢”来的女儿联络感情。

几个格格年纪都不小了,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允祉之女也十一了,都已经很能懂些事情,也很记事了。比如雍王府的格格,放到宫外绝对是出嫁的年纪了,你要说再把她养得跟你有多亲近,那也不太现实。如果跟你亲近了,你又要嘀咕:这孩子怎么不认亲爹妈呢?

淑嘉也就是与她们保持着“正常的”、“客气的”母女关系。关心一下生活,然后检查一下功课。在淑嘉看来,会一点女红、读一读书认一认字是非常重要的,最好还会弹个琴、画个画什么的。

不用胤礽特别通知,她也知道这些女儿将来是要抚蒙古的。离家甚远,如果再一点娱乐活动不给自己找,岂不是个闷死的货?淑嘉对这些女儿们狠抓的一项功课就是蒙语,第一,跟太皇太后交流用得着,第二,将来出嫁用得着。

当然,真正摆到台面上说出来的只有第一条:“技多不压身,尤其是这种眼下就用得着的本事。千秋节后,你们就把这一样练起来。太皇太后性情平和又爱护晚辈,多跟她老人家说说话,对你们不坏。”

格格们也都不傻,这尤其是三个大一点的,得宠侧室所出,后院儿里的事儿也都知道一点,磨练出来倒也颇为灵醒。就是四格格,也很快明白过来:“谨遵、额娘、教诲。”

这就是目前比较尴尬的一件事情了,几个格格眼下年纪已经不小了,乍一改口叫“额娘”还真是叫不出来。淑嘉又不能说:你们不是我亲生的,叫不叫都无所谓,反正最后还是会给你们公主的封号。

只有装成没听见她们语气间的停顿:“平日里娘儿几个说话很不用这样拘板,不在其表,而在其里。把我的话记住了,比什么都强。”

几个格格又一齐起身应喏,倒没再多说什么“谨尊”。

淑嘉道:“别以为是样差使,兆祥所就在宁寿宫后头,比坤宁宫可近着呢,设若你们有什么急事,那里可比我这儿方便。”

格格们互看一眼,齐声应是。

淑嘉见她们表现得倒也都中规中矩,也是安心,别的不好说,生活上多照顾一点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晚间与胤礽说起这个,胤礽皱了一下眉毛:“总要改过口来的。”

“这是自然,我不过在你面前唠叨两句,她们离府的日子尚浅,得慢慢训着呢。”

胤礽忽然笑了:“咱们打个赌罢。”

淑嘉奇道:“赌什么?”

“就赌她们什么时候能全掰过来!”

淑嘉道:“怎么说?”

胤礽认真地想了想:“从今儿开始,到五月节,必能全掰过来,甭管是称呼还是礼仪。”

淑嘉道:“她们原是有底子的,人又不笨,可十多年的习惯是打出娘胎就沾上的,半个来月就全掰过来了?”

“赌不赌?”

“赌什么?”

“谁输了,谁抄一本《四书》。”

淑嘉忽然道:“不对!你说得这般笃定,一定有诈,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胤礽故作神秘地道:“还真有,不过你不赌我不告诉你!”

切~“不就是抄书么?又没说什么时候交——嗳,这条是我想起来的,你不能后加上。”

“好好好,我告诉你,”胤礽也就是跟她闹着玩儿,何况这件事情他也是想找个人分享的,“是老八,今儿我看到老八上的折子了,你猜怎么着?”

淑嘉略惊一下:“他说了什么?可能说什么呢?”反正她是没听到过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胤礽摇摇头:“你再也想不到的一条——老八的字,大有长进!”

“啊?”淑嘉下巴都要砸地上了。八阿哥的字,三十年如一日的矬,这就……长进了?

胤礽啧啧两声:“可见这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就看你下不下得这个狠心了。当初……汗阿玛在世的时候,对他那样叮咛嘱咐,出宫建府了还要让他交功课,他都敷衍了事。现在,唉。”

原本是想当个笑话的,想说,你丫真犯贱,亲爹哄着你不写。到了现在,突然下狠心写字了,因为什么?难道不是觉得我不会那样纵容?

胤礽对此是有嘲笑的意思的,但是嘲笑亲弟弟的意思过于明显,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故而来找老婆吐槽一下,没想到说出来之后自己也伤感了,亲爹去了,再没这样一个人护着了。[1]

这半年多来令人焦头烂额的朝政,胤礽突然能够理解允禩了。靠山没了,什么事儿都得自己顶着,必须成熟起来,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然就完蛋。康熙在时,一直以慈父面目示人,虽然偶尔会有一点让胤礽觉得有危机感的事情发生,但是不可否认,确实为他挡了许多事情。

淑嘉很自然就发现了他情绪的不对头:“唉呀,好啊,正好你跟儿子们有正经事做,我就跟闺女们一块儿写字。”

胤礽勉强笑笑:“也好。”

想起烦心事儿了,问题是淑嘉不知道他在烦什么,便说:“这可见他是晓事儿了,晓事儿了难道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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