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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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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曈听了这一锅粥的情势,讶然道:“然是这样乱?”

“可不是,要理清楚了可不容易。”淑嘉赞同,为了理清楚这里面的条理,她倒是吹了吹风,胤礽同意选派几个笔帖式去学外语。

弘曈咋舌:“亏得汗阿玛没问我这些个,不然真要闹笑话了。等下去见三哥,可得好好向他讨教讨教。”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听母亲的话音,对于南洋的事情是乐观其成的。

事实上,事情闹得这么大,要是上头没有支持,年羹尧不可能坚持下去,早被参掉了。如果年某人运气再差一点,可能也被打发回屯去了,弘曈很有可能在盛京自己的府邸里已经见过年前总督了。

弘曈知道国家缺钱,也知道年羹尧使人运过好几船的铜回国,冲着这份子利,反正他是不会放手的。估计……他爹、他叔、他哥哥,都不会松口。

这仗还会打下去,弘曈很是笃定,只是……规模恐怕也只限于两广对南洋。年羹尧只有以战养战才能打得下去,抢来的东西,一部分上缴,换取中央的支持,另一部分就用来武装军队,接着抢!他肯定是这么干的,因为中央财政并没有拔什么钱去,只有一句便宜行事。

弘曈摸了摸下巴,得会儿见弘旦该说什么,他已经明白了。

在他眼里,年羹尧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大家都快被钱给逼死了!只要手头稍宽一点,他就得想:准噶尔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一战,满心欢喜又变成了惆怅。

见了弘旦,先是被慰问辛苦,然后兄弟之间就政务交展开了讨论,交流了意见。弘旦非常坦然地把人口问题摆到桌面上与弟弟共享,弘曈眼睛瞪得滚圆:“不办年羹尧,还有这样的缘故?”

“我听说了殖民地,”弘旦斟酌着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又多此一举地解释,“其实就是垦荒么,无主荒地,你开成了熟田,国家还要免五年税呢。不过这次荒地远了一点儿……”

他三哥忽悠的本事也挺高的,弘曈想。

就当是找一块放置多余人口的地方,哪怕这块地方不是自己的,从这里得不到什么收益,光是解决了本土的人口压力,力保本土统治不被拖垮,就值得去做。何况现在还没有赔钱,还有得赚!这是弘旦的想法。

正在讨论问题的两兄弟却不知道,他们父亲固然不算轻视南洋,但是关注的焦点依然是西北——准噶尔。对于胤礽来说,南洋是癣疥之疾,准部根本就是手足之患。

为此,他的宝贝女儿乌云珠,只能下嫁蒙古,对象就是他妹妹六公主的儿子。胤礽已经决定,给六额驸安排草原牧场,让他地草原上有领地,去镇守一方,当然,这块牧草最后是归自己女儿女婿的。

与此同时,准噶尔内部也就对清政策产生了分歧,大策凌敦多布,这位跟清军打了多少年交道、让清军吃了很多苦头的人,认为应该与清廷和睦相处,并且努力说服准部亲贵接受他的主张。

这就是他性格的特点了:善谋,认得清形势。策妄阿喇布坦死后,噶尔丹策零继位,又两次犯边,大策凌受命出征,打了两次打不赢,算上葛尔丹、策妄阿喇布坦的份儿,七场战争,没占一点便宜,再打下去?他大策凌不想当诸葛亮也不想当姜维,六出岐山九伐中原而一事无成不是他的风格。

打不出江山,那就和吧。至少,朝廷对于肯合作的蒙古人是优容的。

这真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好消息”。

第295章 迫不得已备开战

“老爷,京里来信了。”一个穿得整整齐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年羹尧兀自坐着不动,口气平淡地道:“放着罢。”

留着坏师爷胡须的中年人小心地又手捧着信,轻轻地放到年羹尧的案头,又垂下手,倒退着出了书房的门。

看到心腹管家出去了,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年羹尧才急急伸手取了信来,顾不得用裁纸刀子拆开信封,他直接下手撕开了封口。

表面看来,年羹尧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是没有挨罚,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更兼他的父兄也是高官,家族又结亲简王府,里里外外都是关系,上上下下都有人,先前在推行新政上又做得好,只要把手上这件事情一了结,便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事情了。

只有年羹尧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圣眷正隆的基础上的,皇帝不会平白无故地“眷”你,护着你也是有原因的。当然,年羹尧觉得自己值得皇帝去“眷”上一“眷”,他却不满足于此,内心里对于胜利的渴望更深了。

他知道,皇帝需要钱,皇帝也需要他。他更觉得,诸臣不足为惧。然而自负的心却容不得他这样裹足不前,他更要证明他自己的价值。

理智告诉他,只要这一仗打胜了,就能堵住所以人的嘴,如果再有意外的收获,他的前程就有了。

但是,在与荷兰人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居然吃了败仗!这就由不得他不着急了。他再自恃才华,也不能无视失败这个现实。他要是敢再败下去,就不要再想什么前程的问题了。

以前还要抱怨一下,天高皇帝远,他在南方取得的成绩无法快速、完整地展现在皇帝面前。现在该庆幸了,由于天高皇帝远,这一次的败仗,遮掩起来也容易。年总督现在称得上是这个国家里比较了解外国的人了,至少他知道这些“蛮夷”不太好对付,光靠他这两省之力,还是两个不算特别发达的省,难度着实不小。

这些洋人的海军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一直在海上讨生活,与之相对的,天朝重土,有多久没有放开海禁了?眼下虽不是全面禁海,却也不是大力支持的态度。不鼓励海外贸易,就意味着本国出海的人少,熟练的海员少,与之配套的水师也就越来越萎缩。打个偷袭是赢了,等人家醒过神来,年羹尧就不轻松了。

要让他来总体规划,最好是全国上下都重视起他在意的这件事情。

可能么?

当然不行,国家现在的重点还是在西北,还是那个时好时坏的准噶尔。便是年羹尧再想倾全国之力把南洋的问题给解决了,体现他自己的能耐,也得承认,西北很重要,比南洋还重要。

打仗,更多的是打的后勤,年羹尧心里恨恨地想。

种种海战方法,具体海战中的技巧运用,朝廷水师都与之有较大差距。你可以通过操练提高士兵的身体素质,也可以经过锻炼让士兵们不晕船,甚至可以挑选懂得兵略的将领去带队,却无法教会他们实战经验,这些只能通过一战一战的积累。

这些西洋人,不少是武装商人,有许多人根本就是海盗出身!海上讨生活讨惯了,打起纯海战来自是轻车熟路。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经验,听说那里的人像疯子一样,飞蛾扑火似的一窝蜂地往大海上扑了几十上百年了已经!多少代人的经验。

年羹尧很忧郁,不得不忧郁。更让他担心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任期,不知道还能在两广总督任上干多少年。在大海上作战,更受气候、地理或者说海洋环境的影响,舰队的移动比陆军的移动更笨重,作战的周期也长。如果在取得一次大胜之前,他突然被调走了,两广的事情就捂不住了,继任者肯定不想替他背这个黑锅的,必要向上揭发,到时候就坏大了。

更要命的是,西洋人的使节已经进京了!也不知道他们与南洋有没有联系,虽然看得紧,也不排除他们有没有什么小手段,能够知道南洋局势的。如果让在京使节知道了这件事情,在陛见时说出来或者向理藩院等处透露出来……

年羹尧不由打了个寒颤,那就坏了!

从京里来的消息就格外的重要,年羹尧的手有点儿颤抖,抖开了信一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信是雅尔江阿写的,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些西洋使节还是没能够面圣,原因是礼仪问题。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风俗,何况是隔了半个地球、人文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

在天朝,朝见么,三跪九叩,这是正常礼节,在欧洲由完全没有这个传统,欧洲人对着十字架也就是双膝着地。又有,按照本朝的想法,凡是外国来的,当然都是要“朝贡”的“藩属”。可是欧洲人不这么想,人家是当成平等的国家来谈判签约的。搞不好在人家的眼里,你们才是没开化的野蛮人。

两下里就礼仪问题争执得不亦乐乎,不但是荷兰,连英国等国的使节也跟着滞留京师,京中已经有人建言,道是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在京中呆得太久了,有碍风化,是不是请他们回家?

看到这里,年羹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来。回去甚好,甚好。直到此时,在他的心里恼怒有之、紧张有之,却从没后悔过。时间再倒回过去,即便知道现在的困难境地,他也会再走上这条路。让他忍气吞声,真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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