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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666)

他们高不高兴,不是所有人都在意的,只要把他们的不满维持在一个限度之内,朝廷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高兴的人也有,年羹尧心道,我本是风风光光养尊处优的,却被打发到这冰天雪地的地界儿来当差!

俄国人也很不高兴,年大将军如今是名符其实的将军了,他还揣着皇帝的密令:你不是会挑事儿么?把东北的界约重新想办法定一定,你还是便宜行事。俄国人实在是离我家祖坟太近了一点,我觉得不太安全,你请他们搬远一点。

比起荷兰在爪哇的人口,俄国人在远东的人更少!这回谈判不用传教士了,这些鞑靼人似乎懂得了什么是谈判,死活不肯让步。谈又谈不拢、打又不敢打——人少。俄国人不高兴到了极点。

英国人也很不高兴,巨大的市场……他们没捞着!他们大概没明白什么叫做“自给自足的封建自然经济”。这个自给自足的封建自然经济现在即便要解体,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冲击——中国的手工业现在还是不落后的,想转化为原始的工业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事情的起点还是在南洋,移民南洋,需要船,移民安家需要种子、农具、建筑工具也是必须的。这就极大促进了内地手工业的发展,承包商人大量地出现。南洋有诸多资源,开采需要人力,这也意味着,这些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开矿,他们的生活就需要通过商品交换来实现。开发新领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持续着,承包商人就一直在发展,工场手工业也在不断地整合、互相吞并着。

最让英国人郁闷的是,他们大概是低估了这些留着猪尾巴的家伙的能力。由于清廷是派商人出身的官员谈判的,这本身是对这些洋夷的不满、蔑视、怠慢的表示,却起到了出乎意料的作用,南洋商人出身的清廷官员本着不吃亏的原则,争取到了同等的互惠条件,即允许中国人到英国倾销商品。

这本来没什么的,也没几个中国人乐意离家那么远去做买卖。但是,商人精明就在于此,他们……雇佣了欧洲代理商进行销售。

中国的丝绸和瓷器很有市场,极大地刺激了他们本土的生产,想打进去更难了!英国人只能从殖民地上找补回来,郁闷之情可想而知。

更可恨的是,鞑靼人的政府似乎突然变精明了。从关税上得到好处的清廷,对于商业忽然重视了起来,因为他们发现,内外贸易上的税收已经超过了农业税。他们有了足够的钱去扩展军备,四下找茬儿,准备再干一笔大的。有了商业税作为支撑,他们可以从容地通过减少农业税等一系列手段巩固统治、团结人心,让英国人扶植政治代理人的计划破产。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第297章 大家看下有话说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淑嘉会觉得这个国家是生机勃勃的。持续不断的生命力一直是中华民族的特性之一,然而这种持续也是有高潮有低谷,现在无疑是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在发展。

淑嘉已经无数次被时人的创造力所震撼,天才的创造性一直存在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骨血里,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他们不需要导师,只需要一个不那么苛刻的环境,自然就会有挑战你想象力的发明创造出来,他们自我解放思想的广度和深度足以令穿越者汗颜。

这一切的发生,只是需要一个束缚得不那么紧的环境而已。

自从接触了朝政,淑嘉就越发小心谨慎,知道决定不是可以随便做出来的。哪怕在涉及到广泛开设蒙学的问题上,她也只是小心地迈出了一小步,还是仅限于在旗男童的。再想普及义务教育,她也得顾及实际国情。

胤礽就没有这个顾忌了,他老人家大手一挥,学校随着八旗的“扩招”而建立了起来。甚而至于,他还在京师设立了一所专门的语言学校,兼习对外关系。他的案头还有一份更加庞大的、在外国范围内推行义务的蒙学教育的计划。

国家现在有钱,很有钱,源源不断的银、铜运往国内,刺激了国人的神经。对外扩张的呼声日益高涨,不少人开始怀念起年羹尧来,要是这个家伙还在两广任上就好了,可以接着往前推进啊!

对外战争的进行,与“外籍友人”的不断接触,使得“国家”的概念更接近于后世的定义,也让国籍这名义的定义更加明晰。诚如淑嘉所想,民族矛盾被国家竞争间的矛盾所淡化,否则,胤礽不会放开了“开启”民智了——面对一些只想着造他的反的人,实施愚民政策都来不及了。

淑嘉从没想到过,前进的步子可以迈得这样大。不但是政府的政策,还有真正推动社会进步的,来自整个社会的变化。

在淑嘉的空想里,想要发展,需要有市场、劳动力、资本,后两样本国是不缺的,但是缺乏市场。虽然与欧洲国家有了直接的商贸往来,但是……此时的欧洲市场并不很大、人口也不是很多,欧洲人自己也在拓展市场,非洲的发展程度也不高……

她却忘了,她脚下的这片土地,才是世界上最令人垂涎的市场!货币的涌入,刺激了消费,也刺激了生产。必须得承认,此时的中国,它的各种产品的质量是站在世界顶尖的。

而且,国人极具模仿、创新能力,擅长“拿来主义”。咳咳,就是山寨……能造出目前世界上最精致的机械的国家,对于流行事物进行流水线式地普及推广是件不太困难的事情。

物美而价廉,极大地拓展了国内市场。人们开始习惯买一些别人生产的质量更好的东西,而不是事事都要自己动手——某些比较精致的东西,自己动手还费时费力,有那个闲情逸志,做一点自己擅长生产的东西更划算。

当人们不再满足于自给自足的时候,商品化的时代渐渐浸入人们的生活。

这个世界似乎总是在刺激着穿越者的神经,不但是在好的方面,在坏的方面也是一样。

比如兼并,比如大面积种植经济作物而放弃了种植粮食作物,又比如某些人奢侈的生活方式。

胤礽非常头疼!秉承着一惯的行为方式,他老人家直接下令,强制要求凡有田地的,必须保证六成的土地用来种粮。而奢侈之风,却是他三令五申而止不住的事情了。

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血腥的,在南洋是以强制移民的面目出现,在本土,就是兼并与破坏。对欧贸易的发展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刺激了本土纺织业的发展,中国的丝绸是极受欢迎的商品。能与丝绸相媲美的,就是瓷器了。

众所周知,烧瓷是挺破坏环境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生产力不太高、技术不太发达而又要大量生产的时候。砍树、采土,浓烟蔽日……

御史一本参上,引起朝中轩然大波。

中国本就有不焚林而猎、不竭泽而渔的光荣传统,这一本在义理上极站得住脚,从而引起了朝上的又一场大论战。

也有在正人君子看来有伤风化的坏事出现:女子开始抛头露面了。又有御史上本:请求禁止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出现,大量雇佣女工容易出奸案。

与此同时,还有一份上书摆到了御案之前,请求禁女子缠足。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谈起,说到缠足是“效李后主亡国之余风”,又比出历代史书里的《五行志》所记载的各种妖异征兆。连有人穿了件奇怪的、与众不同的衣服都要说成是不好的兆头,称为“服妖”,当成妖怪的一种,何况这种残害人类肢体的举动?引经据典,文词犀利。

又有要求朝廷严令婚姻制度的,要求在旗人里也要重申:必须严格执行男子年不满四十不许纳妾的规定,擅自纳仆役下女为妾的要受罚。妾生子的地位必须再降低,婢生子与外室子在分家的时候更是无法与婚生子分得同样的家产。

朝上吵作一团,热闹得有些过了头了。

在开发南洋、发展工商业中获利的新贵派主要是后两个问题的支持者,他们认为:应该让女子“恢复自然”,必须限制纳妾。

这都是为了让妇女也成为劳动力。纺织女工,纺织总是与女工联系在一起的。女人都让你们打断了脚锁在家里、当成小老婆拘在家里,咱们到哪里找人干活去?

固守传统的人则是支持前两样提案,觉得新贵们太过急功近利,吃祖宗饭、断子孙粮,不是长久发展之计。男女有别,阴阳有道,怎么能够放女人处跑呢?

两派吵得稀里糊涂,老夫子们大骂新贵:“伤风败俗。你儿子可还不到四十,已经纳了三房小妾了,你就会说别人!”

新贵们也把老夫子们恨得牙痒痒:“自己穷酸,偏要挡人财路。”

两下的论战一直打到了邸报上,笔战打得十分热闹。

淑嘉每天的乐趣就是抱着一叠邸报看热闹。今天是保守派说新贵派钻进钱眼里爬不出来了,明天是新派说保守派鼠目寸光。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胤礽说:“我等蛮夷尚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奈何这些酸儒只计较着剃掉还会长出来的头发,却不关心损折无法复原的肢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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