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叶靖安淡淡道，眸子里带了几分柔和，“一夜好梦。”
手机上的微博页面，还停留在杜于舒的主页。
第二天，杜于舒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刷微博，微博热搜自己和叶靖安的名字还在上面，一晚上的发酵，似乎都没有让这件事冷却。
所以说，在公众眼里，他们的关系得多差啊。
杜于舒略抑郁。
王婕来接杜于舒的时候眼眸亮的简直在发光，她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王婕握着杜于舒的手，一脸欣慰道：“你们俩和好了！竟然和好了！你们俩以后都不会掐了对不对？对不对？！”
“我好欣慰啊！”
杜于舒面无表情道：“你想多了。”
王婕控诉道：“你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一酒泯恩仇的吗？”
杜于舒：“呵呵。”
杜于舒把眼睛闭上，拒绝和王婕说话，王婕怒得恨不得摇晃她。
“说！你和叶靖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说！”
杜于舒面无表情道：“本人拒绝接受你的消息，并顺手摸了一把你的胸，一点感觉都没有，真可惜。”
王婕：“……！”
王婕缠了杜于舒一路，直到两个人上了飞机，杜于舒都是一脸冷艳高贵地拒绝说出任何答案，把王婕气得恨不得咬她一口。
杜于舒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到王婕坐到自己后面，略带惊讶道：“你竟然不是坐我旁边。”
王婕垮下脸，略抑郁。
“到时候跟你旁边的人换一换吧，没办法了，手背。”
“啧，”杜于舒笑了一下，靠着窗户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杜于舒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眼睛，“——叶靖安？”
“杜于舒，你好。”叶靖安淡淡地笑道，他今天穿的很随意，上面是白色的休闲T恤，下面是黑色的西裤，笑容浅淡，淡淡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有一种朦胧的光芒。
杜于舒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你能跟王婕换一下位置吗？”杜于舒深吸几口气，才用冷静的口吻说道。
“你想让我跟王婕换吗？”叶靖安微微笑着，语气里有着轻微的戏谑。
“当然。”杜于舒皱眉道。
“可是我不愿意呢，”叶靖安笑眯眯地回道，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翘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开心，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
杜于舒：“……幼稚。”
她扭头看向窗户，不再理会叶靖安，叶靖安扭头看着她，眼眸里带了一丝回忆的柔和。
这多么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啊，
叶靖安嘴角的笑容更加柔和。
那一年，他记得回国的飞机上，有一个小女孩哭着闹着，被一个端庄的女性拉近了机舱。那哭闹的场景，吸引了全机场的目光，包括当时正在闭目养神的自己。
那似乎是母女两人。
女孩子不停挣扎着，吵闹着，大喊着要哥哥，闹得十分厉害。于是那个端庄优雅的女人脸上便带上了些许尴尬，她严厉地斥责着女孩什么，却似乎丝毫没有效果，因为小女孩还是依旧愤怒地瞪着她。
他至今依旧清晰的记得，那目光，就像一个被夺走了一切的小兽，痛苦又愤怒。
女孩子的位置在自己旁边，女人礼貌地询问自己可不可以交换位置，被女孩子的尖叫制止。
他听见小女孩痛苦的大声叫道：“我不要跟你坐在一起！我不要！”
原本应该稚嫩甜美的声音此时却尖利刺耳，带着明显的痛苦愤怒。
女人有些恼怒和尴尬，竟然真的不再管她，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女孩子坐在位置上默默的哭泣，也如现在一样看着窗户。
那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的叶靖安递给了她一颗糖。然后，原本正在默默抹着眼泪的女孩子，接过来并仰头给了他一个笑容。
那时候女孩子的眼眸里还带着水珠，笑容却那般灿烂明亮，蛊惑人心。
她说：“谢谢。”
有些沙哑的清脆声音，是叶靖安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回过神，叶靖安扭头戳了戳杜于舒，杜于舒凝眉回头看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叶靖安张开手掌，上面静静地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你。”
杜于舒的眼眸先闪过诧异，似乎很是疑惑，叶靖安静静地等待着，眼眸里还带着几分笑意，杜于舒犹豫了一会儿，才从他的手上拿走了奶糖，轻轻道：“谢谢。”
跟当年一样好听。
叶靖安心想。
——恍惚间，叶靖安突然想起来，当年自己给她的，也是这样的大白兔奶糖。
第十五章
杜于舒晕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阴影，她一坐飞机就难受。
叶靖安本来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在空姐问他需要什么饮料的时候，他转头看向了杜于舒，问道：“你需要什么？”
杜于舒没有回答，脸色苍白，缩在座位上，眼睫毛轻轻颤动，但是并没有睁开，看起来分外可怜脆弱。
“你怎么了？”叶靖安略略皱眉，“你晕机吗？”
杜于舒没有回答，叶靖安转头对空姐道：“要一杯热牛奶，多加点糖，谢谢。”
空姐很快拿了一杯热牛奶，叶靖安把牛奶往杜于舒那里递，低声道：“喝一点牛奶，还舒服一点。”
杜于舒没有接。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苍白，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有些透明，嘴唇紧紧地抿起来，既倔强又脆弱，看着就让人心怜。
王婕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走到叶靖安旁边，感激地对叶靖安笑笑，低声道：“谢谢天王对我们家于舒的照顾了，于舒小孩子脾气，天王不要多跟她计较，我在这里先替于舒给你道声谢。”
叶靖安的手指有些僵，王婕继续道：“我照顾于舒吧，麻烦你跟我换一下位置，多谢你刚刚对于舒的照顾。”
叶靖安微微抿起唇，却想不到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于是把牛奶递给王婕，淡淡道：“那你好好照顾她吧。”
王婕把牛奶给叶靖安，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尴尬道：“于舒不喜欢喝牛奶，她讨厌那股子味道，怎么说都不听。”
似乎是觉得这么拒绝别人的好意有点不大好意思，王婕揉了揉额角，继续道：“于舒这孩子就是事多，天王多担待啊。”
叶靖安没有说话，跟王婕换了位置，沉默地坐在后座，慢慢喝着那杯有些烫的牛奶。
卫蒙因为家里临时有事所以没能跟他一起来，现在他似乎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只能扭头看着窗户外面的蓝天白云，心中的郁气才稍稍化解一些。
他甚至连照顾杜于舒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道王婕跟杜于舒说了些什么，杜于舒的情况明显好转，王婕去要了一杯红茶，给杜于舒慢慢地吃，红茶很热，冒出来的热气给杜于舒苍白的脸上添了一点红色，她对着王婕笑笑，王婕伸手揉揉杜于舒的头。
很快，那一杯红茶喝完，王婕出去找空姐，趁着这个时间，叶靖安坐在杜于舒的旁边。
当他坐下来的那一刻，杜于舒嘴角那一丝略显苍白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叶靖安心头倏地燃起一把火气。
“杜影后，”叶靖安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几分温度，蛊。惑的桃花眼更是冷淡，他语气轻柔道，“我们打个赌吧？”
杜于舒不屑一顾，“不赌。”
叶靖安置若罔闻，语气里带出一丝漫不经心地轻挑，“《合纵连横》第一期录制就要开始了，现在微博上纷纷讨论我们俩谁是赢家，我们赌一赌谁能赢怎么样？”
说着，叶靖安眼眸里略过一丝不屑，带着几分轻嘲地看着杜于舒，笑道：“ 还是说，杜影后不敢呢？”
“我有什么不敢的？”杜于舒脸色不怎么好看地硬声道，“还是叶天王担心担心自己吧，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