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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恶妇又开始得宠了(715)

作者: 程简 阅读记录

“既然恩公你早知道,为何又赐我黑火药?”

“我赐你黑火药,是希望你父子有立足之本,而非再做一次被烹的猎狗。”

冯克阵错愕,却又如五雷轰顶。

是啊,天下君王皆如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岭南疆土堪比交趾,这场战若是胜了,便是功高盖主,若是败了,便成替罪之羊。

碌碌半生,天下之大,却无立命之所。

冯克阵五味杂陈,自己已经死过一回,很多事情却仍未想通透。

或许并非没想明白,只是不甘心到此为止。蚍蜉撼大树,可纵然有一点希望,他都想试试。

想到家人的惨死,他不甘心到此为止。

见他放不下执念,黑衣人又道:“交趾皇帝好大喜功,可惜能力配不上野心,纵然你攻下岭南,能打下整个闵朝吗?”

“恩公此言差矣。”冯致远的声音蓦然响起,他从后堂走进来,“纵然拿不下闵朝,可我誓死也要咬下狗皇帝一块大腿肉,否则死不瞑目。”

“血海深仇确实要报,可你们为何不懂借力打力,非要单枪匹马,飞蛾扑火?”

黑衣人笑,“莫非,唯有亲手将他置于死地才算报仇?”

武将情商低,但并非愚蠢,很快便明白他所言之意。

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许戈如同他们一样?

冯致远非愚忠之人,尤其得知黑衣人是来要苏禾的,不由多想了几分。

他不明白,此人既给自己指了明路,为何现在又来讨要人质,这分明是左右逢源,他这么做有什么图谋?

无利不起早,怕可怕到头来自己也是被玩弄于股掌的棋子。

冯致远眼睛眯了起来,“恩公可敢以真面目示人?”

见他对恩公不尊,冯克阵打断,“致远。”

数年秣马厉兵,一场十万人的战事,岂是他一句话说停就停的?

“世人皆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黑衣人抬手,缓缓揭下斗篷,嘴角缓缓露丝笑意,“可世人真知滔天蚍蜉之力?”

看清斗篷之下的脸,冯家父子蓦然瞪大眼珠,震惊到无以复加,“你……怎么会是你?”

冯克阵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救自己父子二人的竟然是儋州居士,这分明是场局。

少帝是交趾自立为国之后出生的,年少轻狂好大喜功,他没有学到老皇帝的沉稳,更没有经历过身为属国的屈辱跟隐忍,对曾经的宗主国闵明甚为不屑。

他觉得交趾之所以臣服,是历代交趾王的不作为,并非宗主国的强大压制,少帝甚至瞧不起先帝,虽然自立为国但骨子里仍掉没改奴性,才会不顾朝臣群策迟迟不敢对闵朝发兵。

少帝上位,身边不乏阿谀之臣,他深以为唯有发动战争才能洗刷旧耻,才能彰显自己身为帝王的威武。

当然,他还不至于昏庸两眼一闭就开打,而是经过数年厉兵秣马,趁着闵朝内忧外患才发动的。

不同于少帝的狂妄,纵然前线捷报连连,冯克阵却并没有沾沾自喜,天时地利人和,但他没视岭南军为对手,他们实在太弱了。

经过前半生的磋磨,他深知胜利来的太容易,军功又岂会卓著,故而出征数月不得岭南全境。

若是换他之前的作风,别说岭南,只怕连豫章郡都已经拿下。

数月来,冯家父子屡得皇帝嘉奖,手中权力渐大,对当年救了自己且给予黑火药的恩公极为感激,殊不知到头来却是场骗局。

“你到底有何图谋?”冯克阵警钟大作。

薛青义没急着回话,而是伸手解开自己脸上佩带的面具。

冯克阵惊得倒退一步,“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冯将军,不知我的诚意够了吗?”

冯致远紧盯着他,眼神错综复杂,“清乐侯知道你还活着吗?”

“他无需知道。”薛青义将面具重新戴好,“可以坐下来谈了吗?”

冯克阵心中骇然,他一生自负,不曾想两次都输在许家人手上。

“先生,书房请。”

两人进了书房,冯致远亲自守在书房外,警惕防御四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房门紧闭,冯致远却心潮如涌,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薛青义的身份如此复杂,纵然两家都是牺牲者,但被利用支配的愤怒久久无法平息。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就此一刀两断

家人的死亡,心中的仇恨,让冯致远这几年甚为煎熬。

随着时间流逝,冯致远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不停踱步。他不知道薛青义又会设下什么陷阱,此人老奸巨滑算无遗策,父亲只怕不是他的对手,指不定再次替他人做嫁衣。

彼时书房内,冯克阵神情肃穆,目光透着审视跟疑虑,良久才道:“先生真是好手段,将我等都视为可随意玩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