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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睁眼[无限](379)

虽然看个电影都能牵扯进这种意外里的体质可能确实有点特殊……但在宋淮民看来,凌溯没有在来的路上掉进没井盖的下水道里,遇到持枪者的时候没正好把什么致命部位撞在人家的子弹上,就已经算是个重大的突破了。

就算是这两个人身上都有点什么秘密,他也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或许从常规意义上来说,他们可能的确不算太“正常”,但那又怎么样?要是只有正常才被允许存在,那正常本身就是一种极端的不正常。

……宋淮民也没想到自己能冒出这么哲学的想法。

他还是及时把念头拉回了现实,确认了医生们已经完成必须静止才能对伤口进行的清创处理,就帮忙关上了救护车的门。

救护车一路开远,宋淮民晃了晃发胀的脑袋,深吸口气呼出来,转身回了已经被警方封闭起来的商场。

梦里的事有那两个人处理,现实里的这一大摊子,就轮到他们来逐条理清了。

……

凌溯一到医院,就立刻被推进了手术室。

五分钟后,总负责人也赶到了医院。

他只来得及在路上简单了解了情况,顾不上多问,照着宋淮民发过来的地风驰电掣赶到医院,问清手术室的位置,又一刻不停地跑了上来。

总负责人扶着膝盖,压了压剧烈的喘息,急着追问:“怎么样?教官没有危险吧?”

庄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道了声谢,接过医生递来的湿纸巾,擦净了手上的血。

在路上的确出了点不大不小的插曲——凌溯对疼痛和身体的不适不敏感,又在没有宋副队长的严厉监管后,一路都忙于扯着小卷毛絮絮叨叨,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出现了创伤性气胸的症状。

还是庄迭先察觉到了凌溯的冷汗出得多过了头,人很没精神,状态也明显比平时更安静。

等医护人员连上仪器,才发现伤者的血氧居然已经快掉下75%了。

“……等一下。”总负责人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一路都在絮絮叨叨’和‘明显比平时更安静’会在一起出现?”

给庄迭递湿巾的恰好是随救护车的医生,他也很想不通:“这位伤者平时的话非常非常非常多吗?”

总负责人有点犹豫,看了看紧闭的手术室:“呃……”

如果是之前,任何一个被教官折磨过的学员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否认——但见到宋副队长、听了对方毫不留情的强烈控诉后,总负责人也有点没了把握。

“不管怎么说,总之多亏家属发现的及时,伤者在短暂抢救之后就很快就脱离了危险,接下来进行常规的手术处理就可以。”

医生也只是随口一问,重新戴上口罩:“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总负责人愣了愣:“什么任务?”

“伤者本来想推迟手术等到你来,然后被家属凶了……就拜托我在这里帮忙看一会儿。”

医生示意了下那个卷头发的年轻人:“对了,你们是什么奇怪的组织吗?”

“也不算。”总负责人有点哑然,“请放心,我们是完全合法的。”

面对公众,“茧”完全允许公开的资料并不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彻底公开他们的工作内容和性质,倒推出梦境异变的真实程度、引起恐慌也是早晚的事。这种恐慌又会进一步作用于潜意识,让梦境异变得更加严重。

有必要对外界解释工作性质时,他们通常会以“特殊事件处理机构”、“游戏公司”或是“脑神经方向研究所”之类的说法搪塞过去。

总负责人不太清楚凌溯采取了哪种说法,没有贸然开口,试探着问道:“教——凌先生是怎么说的?”

庄迭也没听见这一段,跟着抬起头。

他第一次凶了队长,整个人还处在强烈的愧疚和反思里,就看见戴着氧气面罩的凌溯虚弱地摇摇晃晃招手,奄奄一息地把医生叫去嘀咕了半天。

两个人一边说,医生还一边神色复杂地回头看庄迭。

在凌溯被麻醉了推进手术室后,对方就一直陪在庄迭身边,表现出了格外的耐心和照顾。

“伤者说,他是幼儿园教师,这是他的助理,他们的工作是教一群蚕宝宝结茧。”

说实话,医生听到这里就已经不大相信了——不过严重缺氧的确可能导致患者出现幻觉。医生还听过比这更玄幻和离谱的内容,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叫医生更在意的,还是凌溯在麻醉药效的作用下昏睡过去之前的描述。

“伤者还说,他们已经连轴转工作一个星期了,好不容易偷跑出来想看个电影,却遇到了这种意外。”

医生看向庄迭:“现在有人想把他抓回去关起来,每天都用夹板把他的头发烫直。”